他缓缓收回手，坐了下来：“顾念惜。”

顾念惜一惊，忙擦掉眼角的眼泪，转头看去。

昏暗的光线下，她以为她能将顾凌风错认成萧迟渊，但是仔细一看，她发现他和萧迟渊长得并不像。

顾念惜眨了眨眼，眼里透着疑惑。

顾凌风放在腿上过的手紧紧握着，声音低沉：“再过几天，我们就回海城。”

顾念惜眼眸一滞，回海城？

“我联系了医生，等做完手术，你应该就可以说话了。”

顾凌风解释着，尽力让自己忽略那座城市了还有个萧迟渊。

顾念惜也知道她声带神经受损的事，只是回海城，要是碰不到萧迟渊就算了，要是碰上了，他看到她和顾凌风站在一块儿，指不定怎么讽刺自己。

她抿抿唇，告诉自己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两人都已经离婚，他说什么自己都不用放在心上。

顾念惜望向顾凌风，点了点头。

海城市。

时至新年，整个海城都散发着喜气洋洋的气氛，路灯都挂着拳头大小的灯笼，商铺摆满了各种年货。

小李开着车，忍不住朝车窗外多看了几眼，说起来，他也有好几年都没有回家了。

他小心地看了眼后视镜中的萧迟渊，想开口要假的心思瞬间死了。

这两个月以来，他的老板沈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天说话的次数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公司上下都说现在的萧迟渊比阎王还可怕，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总裁。”小李问，“刚刚邵少爷打电话来，说请……”

“回去。”萧迟渊薄唇亲启，吐出的两字堪比外头的冰雪。

小李忙点点头，将车往别墅开去。

车停在了门口，萧迟渊下了车，理了理已经松垮的领带后走了进去。

门开了，外头的寒风顺着敞开的一扇门灌了进去，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应风而起，像是在迎接主人。

萧迟渊看着挂在玄关处的贝壳风铃，冰冷的眼神慢慢软和了下去。

大厅太过空荡，风铃的声音被放大了数倍后又多了几分凄凉。

“咔哒”一声，萧迟渊关上门，在昏暗的光线里轻车熟路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拿出一根烟和打火机，却又在火苗即将靠近香烟时顿住了。

最后他还是把烟和打火机扔在了茶几上。

修长的十指穿过黑发，萧迟渊烦躁地撑着头，墨眸中满是挥散不去的阴翳。

太过安静的屋子就像镇定剂，让人也跟着平静下来。

然而萧迟渊却并未觉得他有多平静，隐隐作痛的心竟像是翻起猛浪的大海。

他看着一旁的落地窗，透过外头的路灯，能隐约看到窗上有贴过窗花的痕迹。

不用细想，他知道那是顾念惜做的，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萧迟渊鬼使神差地站起来走过去，泛白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似是看到孤单一人的顾念惜将房子布置的满是年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