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穆虞凝低垂着眼，因为陆凯睿就坐在她的对面。

一种若有若无的视线让她不敢抬起头。

公司高层轮流端着酒杯给陆凯睿敬酒，口中说着奉承的话。

轮到穆虞凝，她拿起酒杯就站了起来。

还没等她说话，陆凯睿淡淡开了口：“穆总监之前不是滴酒不沾吗?”

穆虞凝紧了紧手中的酒杯，脸上还是带笑：“陆总说笑了，工作需要。”

“是不是只要是工作需要你就会做?”陆凯睿深邃的眼神带着几分讥诮。

那眼神如利刺直入穆虞凝心口，叫她猛地一怔。

陆凯睿随即收回目光，看向桌子：“既然这样，剩下的酒穆总监便都全代劳了吧。”

所有人面色各异，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穆虞凝回过神，笑着只说了一个字：“好。”

她拿起酒杯就灌。

酒液入胃，冷的发疼。

记忆中，她大学时经常胃疼，有个人曾经连一口温酒都不肯让她喝……

现实中，一杯灌完，她一刻也没停便连续往下喝。

就在还剩最后两杯时，陆凯睿突然低吼打断：“够了!”

但穆虞凝置若未闻，直到喝完最后一口，她才面朝陆凯睿倒转杯子，笑得大方：“这酒算我自罚，以前的事情还请陆总不要放在心上。”

陆凯睿面色冷得像冰，半响，他才从冷声挤出两个字：“坐吧。”

话落，酒桌气氛又开始热络起来，只有穆虞凝坐在原地，脸色微微发白。

等到高层都围在陆凯睿身边时，她才悄悄走出了包间。

洗手间。

穆虞凝趴在洗手台上就吐了起来。

过了许久，胃里的疼痛终于减轻。

看着镜子中狼狈的女人，穆虞凝怔了一会儿，随即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重新补了妆，她挺直腰背走出洗手间。

但一出门就被人一把按在墙上!

她心一慌，可一抬头，竟是陆凯睿。

昏暗灯光下，他对她冷笑一声：“谄媚?讨好?穆虞凝，你怎么会变成当初你最不屑的样子?”

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开。

穆虞凝攥紧了手，扬起唇角：“陆总，人总是会变的。”

这句话，七年前分手时，她也曾对他说过。

两人对视着，却只有一片沉沉的压抑。

陆凯睿按在她肩上的力气越发大，在她几乎忍不住痛呼出声时，陆凯睿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把甩开了她，背过了身接起了电话。

穆虞凝听见他说：“我现在下来，你在那等我。”

从他的语气里，穆虞凝竟听出了一丝温柔。

陆凯睿挂完电话，没有再看一眼穆虞凝，转身就走。

鬼使神差的，穆虞凝跟了上去。

酒店门口，停下一辆限量版保时捷。

穆虞凝眼睁睁看着苏云韵走下保时捷，扑进了陆凯睿怀里，吻在了陆凯睿的脸上。

有时候，人对自己很残忍，总要把事情分个清楚，看个明白。

而事实，却是这世上最伤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