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来，那个水云涧的姐妹倒也是意志坚定，接连不断地听了十多年的歪理邪说，三观却清正得宛如师姐从山下买回来的删减版话本子，和那系统针锋相对。没空不理不睬，有空重拳出击，生生锻炼出一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铁齿铜牙，师门里那些惯会甜言蜜语油嘴滑舌的浪荡子都绕着她走。

不知道我这个系统是不是因为之前阴阳不过人家，如今和我说话的时候，字里行间都是直截了当地找抽意味：“你别不信我！我把原著发给你，你就能看到你的结局有多悲惨！”

它在我的耳边尖叫道：“被男主女主联手剿灭就是你的命！你这个……”

它的话没说完。

师父站在我房门口，兀自揉了揉手腕，高冷地吐出两个字：“聒噪。”

真好，都不用我动手了。

然而系统虽统生不易，但意志力属实是顽强。

那天它被师父一巴掌又轰出去一万里，仍旧在七日之后的午后艰难爬回到我的窗边。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正好撞上师父来替我疗伤。

我和系统面面相觑的时候，师父已经干脆利落地出了手。眼看着他指骨修长的一巴掌就要呼到脸上，系统没命地叫起来：“等等！我不是来打扰你们的！我是来……”

它突然卡了壳。

我估摸着是一时没能找到除“打扰”以外，其他能够比较准确形容它现在行为的词。

害，难怪十几年了都怼不过那个姐妹。

语言太匮乏了。

“你说你这是何苦。”我躺在榻上，怜惜地望着被师父揍得奄奄一息的系统，“惹谁不好，非惹我师父。”

“谁惹他了！”系统委屈巴巴叫道，“我惹的是你！我……”

我随手拣起从前炼造的一件攻击灵器在手里掂了掂，向系统挑衅地挑了挑眉。

系统蔫了。

毕竟它最明白我的实力。

“我求求你，走走剧情吧，”系统可怜巴巴地扯住我的袖子，“这个世界已经崩塌了两次了，要是再崩第三次，主神就要放弃这个世界了，一旦被放弃，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我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反正我那个时候已经被师父一剑穿心了。”

……还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感到心痛。

系统试图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是你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还在呢，你不想让他们好好活着吗……”

我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我走剧情，世界就不会崩塌？”

“嗯嗯嗯！”系统忙不迭道，“据我检测，每一次的世界崩塌都是因为主要人物对命运的怨念过重，导致与整个世界的世界线和剧情架构产生了巨大冲突，一看就知道是炮灰配角的问题啦。所以，只要你好好走完所有关键节点的剧情，就一定能够阻止世界崩塌！”

“真的吗，”我斜乜了系统一眼，“上辈子和上上辈子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