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们家的生意不景气,常常需要变卖家产去填补亏空,小儿子近来还沾了赌,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如此精致的家具了。一时是对俞州老家这些东西更加眼红。
“小薛姑娘,听你身边的小丫鬟说,你都研读诗文这么些天了,也别太过劳累,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还是多出去玩玩儿的好。”
闭门这些天,薛窈儿对外只说研读诗文,本朝重文学,写诗读诗大行其道,便是闺中小姐,也常以吟诗作对为乐,薛舅母是只盼着薛窈儿不学无术才好。
薛窈儿临的帖刚好完成,递给知棠让她去装裱。
“舅母所言窈儿自当铭记于心。”
薛舅母见薛窈儿这么给面子,一时喜上眉梢,生怕薛窈儿不认账一般赶忙开口,“那窈儿不如就去文家游船宴转一转,顺顺心也好多结交些同龄人。”
说着直接把请帖递了过来。
薛窈儿眸色一暗,她应该不知道自己晕船的事。
那这游船宴就不是为了恶心自己,而是另有谋算。
收了请帖,就得赴宴。
薛窈儿这些年虽一直在锻炼自己坐船,也总算是不像小时候一般,坐上船便开始头晕眼花。
但身体上地抗拒还是让她有些烦躁。
薛窈儿注意到薛舅母炙热的视线,只一瞬便恢复了和善的笑。
薛舅母眼瞅着薛窈儿应下邀约,又止不住地叮嘱,穿的艳丽些,打扮的漂亮些,待人和善些,不知道的,以为她有个多愁嫁的闺女呢。
薛窈儿满口敷衍送走了薛舅母,知棠才拿着装裱好的字回屋。
“小姐,薛舅母说得女子无才便是德是真的吗?”
知棠不知道这话薛舅母从哪听来的,反正不像是她自己能说出来的。
薛窈儿接过装裱过的字,走到一边的墙边比划,思量挂在哪里比较好。
“此‘无’非彼‘无’,不是没有才,而是有才也自认为无才,时刻保持谦卑的态度。”
话说完字也刚好在墙面上挂好,薛窈儿走远两步欣赏了片刻,招呼知棠去静妙堂,还让把这个月初七看门的小厮叫来。
这边薛窈儿刚进静妙堂,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那小厮就被吓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见此薛窈儿也笑得眉眼弯弯,看来是没找错人,不用再费功夫了。
“你且说说,为什么文家的请帖,会落到舅母手上,怎么?你是觉得俞州太小容不下你,要跟着去京城不成?”
那小厮闻言表情更加惊慌,止不住的磕头,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
“冤枉啊,小人万万不敢,是薛舅母说,薛姑娘让她来拿最近的帖子,小人这才把文家的请帖交给她的。”
往日无论是请帖还是拜帖,都要在傍晚之前送到薛窈儿手上,薛窈儿再整理着回复,应邀的请帖收下,不去的便和回帖一起在第二天一早送还。
文家要办宴会,向来是提前半月往各家送请帖。按日子便只能是初七这天在门口拿走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