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个月,我们就会有很多雪白的蚕茧,有了蚕茧,我们可以抽丝,有了丝线,就可以织锦,有了锦缎,就可以刺绣,紫琴姐姐,你女红的功夫很棒,对不对?”
薛紫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啊,”董小南合掌在胸,不由长长地叹口气,“我真想感叹一声,咱们的生活真幸福,真幸福。”
站在一旁,孙睿鸣淡淡地笑了,太安也跟着笑,倒是把心里的事搁下了,说实话,每次回到庄上,就像回到家里,感觉都十分地亲切。
弄好活计,几个人又一起动手做饭,好几个月时间相处下来,他们之间已经培养出相当的默契,无论做什么事都很合拍。
直到吃过饭,董小南拾掇好碗筷送进厨房里,太安方才逮着说话的机会,也进了厨房。
“小南。”
“嗯。”
“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说吧。”
“是这样……前两天,马掌柜的女儿,她,她跟我示好……”
董小南涮碗的动作顿了顿,方才接着道:“嗯,你继续说,我听着。”
“她……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董小南面朝着锅台,头埋得很低,太安站在后面,只看得见她一截白皙的粉颈,不由用力地咽了口唾沫。
“我……我……”
“你想和她好,是不是?”
“我……我……”太安的脸涨得血红,脖子上一根根青筋竖起来。
“如果你想和她好,那就……和她好吧。”
“可是我们?”太安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可是我们俩?”
“我们俩?”董小南抬头,非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是兄妹啊,你难道忘记了?”
太安紧悬的一颗心轻轻地放下,觉得有什么大石头落了地,可更多的,却是懊恼,甚至失落,他并不想听她这样说,更希望她,希望她怎么样呢?
或许,自己和少爷比,怎么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
“太安。”董小南忽然出声叫住他,“如果你真要我说什么,那我只有一句话。”
太安心里顿时又升腾起一股希望:“你说。”
“凡事,摸着良心就好。”
良心?
太安顿时不言语了,半晌方“嗯”了一声,转身走出去。
淡淡的,一弯月芽儿悬在半空,太安坐在沙枣树下,双手抱着膝。
说来也奇怪,似乎只有在这个地方,只有在少爷他们身边,他的心才可以完全地平静下来。
“小南……”从怀中摸出一枚戒指,放在摊开的掌心里,太安细瞧着,眸中忽然掠过丝怅惘。
原本想把这个给她,和她好好地说一说,可是小南她……
又思忖了半晌,太安方站起身,朝孙睿鸣的房间走去。
站在门外,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几次想扣,却到底十分地踌躇。
算了,都这么晚了,少爷肯定睡了,他还是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