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

是谁在叫她？

“渺渺，醒醒啊。”

这个声音是……柳馥兰？

江渺渺心一沉，猛地睁开眼，正好撞上柳馥兰满是担忧的目光。

“嫂，嫂子？”她扯着嘴角，满脸震惊。

见江渺渺愕然的模样，柳馥兰更加担心：“不会是伤着脑子了吧？我还是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说着，就要起身让人去请大夫。

江渺渺慌忙拉住她，可这一动，后脑勺就跟被锥子刺了一般疼。

她咬牙忍着疼：“没，我没事……”

揉着痛处间，江渺渺才发现自己的左臂还在，掌心虎口的茧也薄了很多。

她抬头看着柳馥兰，眼底掠过丝疑虑。

眼前的女子容貌秀美，脸上没有一丝被边关黄沙吹过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江渺渺曾亲眼看见柳馥兰和自己的侄儿们惨死在敌军刀下，怎么……

突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慌忙下床冲到镜前。

当看见镜中的自己，江渺渺瞳孔骤然一紧。

依旧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可眉梢眼角的稚气让人完全看不出她是曾力挽狂澜的女将军，只会让人觉得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江渺渺微颤的手抚上脸，一丝劫后余生般狂喜和惆怅漫上双眼。

柳馥兰正想问她怎么了，却突然被抱了个满怀。

“渺渺，你……”

“嫂子！”

江渺渺紧紧抱着她，声音也多了丝哽咽。

这时，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渺渺还没醒吗？”

江渺渺一愣，缓缓放开柳馥兰，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转过头，看见曾身殒沙场的江天阳和江景辰站在面前。

江天阳虽着常服，坚毅的眉眼却丝毫不失将领之威。

而江景辰一身束腰紫檀袍，挺拔的犹如雪松，俊逸的脸意气风发。

逝去的至亲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江渺渺一时忍不住，扑进江天阳怀里哭了起来：“爹，爹……”

江天阳表情一僵，微拧着眉训斥道：“都及笄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哭，像什么话！”

虽然嘴里在教训，但他还是抬手轻轻拍着江渺渺的后背，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心疼。

江景辰看着满脸泪水的江渺渺，目光诧异。

他这个妹妹看起来柔弱，骨子里却有着父亲的倔强血性，自懂事起，从不轻易落泪。

可今天只是摔了一跤，怎么哭成这样了。

江景辰询问的目光投向柳馥兰，而柳馥兰轻轻摇摇头，也是一脸不解。

他也只能轻声问了句：“渺渺，你这是怎么了？”

江渺渺从江天阳怀里仰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一片通红：“我……做了个噩梦。”

就为这？

江景辰更觉新奇，自己敢在大半夜出城进林子的妹妹居然被一个噩梦吓哭了。

江天阳脸色微沉，俨然对江渺渺哭的理由很不满。

他正要再训诫几句，一个小厮突然来传话。

“将军，宋太傅求见。”

闻言，江渺渺一怔，下意识地想起宋辰泽。

“让太傅稍作歇息，我马上过去。”

江天阳吩咐完，又叮嘱柳馥兰照顾好江渺渺才和江景辰离开。

“你先休息，我去做你最爱吃的马蹄糕。”

然而江渺渺却叫住柳馥兰：“不用了嫂子，我想去找宋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