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濂摇了摇头:“有谋逆之心的或许不是他,他的胆识顶多是私造贩卖,素来贪财,对权势野心并不大。”
“九郎的意思,这背后另有一匹豺狼?”
“正是。”他落子,抬眸认真道,“此事微臣还在查,等有了充足证据我会再禀明皇上。”
皇帝点头,长吐出一口气:“那矿山你要如何打算。”
“由着他们继续采矿,等他们费心铸好兵器,我便将其一并缴获,收归兵库。”他勾唇含笑,俨然运筹帷幄之中。
“好!”皇帝低头一看,颇为苦恼道,“朕又输了一局。”
“你可知朕最看中你哪一点?”皇帝笑道。
贺九濂拨弄棋子,悠悠道:“该是如何便是如何。”
皇帝大笑,朝堂之中他也有器重的臣子,但明明那些棋艺高深,却与他下棋之时故意礼让。
虽他深知是怕触怒龙颜,但他到底也不喜他所信任之人对他如此。
这恐怕就是帝王一生孤独薄凉的缘故了。
人皆惧之,敬之,却无人真正懂。
皇帝又细细问了一些官员皇子动向,紧跟着提及六王爷之时。
贺九濂略显突兀的说道:“六王爷之女容安慧,如今年有二十,却始终没有嫁人。”
皇帝一怔:“她素来跋扈蛮横,九郎不至于看上她吧。”
他摇了摇头:“我是觉得可以给她指婚一桩,我瞧着那大理寺卿之三儿子就挺不错的。”
“他亦是年有二十四,未有正妻,男未婚女未嫁,颇为般配,是一桩好姻缘。”
皇帝忽的大笑:“这容安慧是何处得罪了你,那大理寺卿的三儿子最是荒淫无度,虽无正妻,那也是没有良家女子愿意入门受辱,就他那数十房姬妾都快赶上朕的后宫了!”
“一个跋扈蛮横,一个荒淫无度,这不是绝配吗?”贺九濂俊朗的眉眼十分认真,似乎没有往日玩世不恭。
“朕的六弟恐怕是想允一门良缘给安慧。”
“这便是良缘。”贺九濂分析道,“所为好人家,目前朝中子弟皆在正道,尚书家的大公子虽为娶妻,只一通房小妾,还是硬塞给他的。”
“正道子弟娶妻也该娶贤德之女,若是将安慧指给他,那对尚书家的大公子可就不是良配。”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那恶人的良缘便也是恶人。”
这么说来,倒是颇有道理,若是容安慧祸害了哪个根正苗红的子弟,倒是皇帝的损失。
不过,皇帝也不傻,自是瞧出了贺九濂揣着私心,不过他倒也不愿细问。
“这事朕择日便让皇后拟婚约,倒是你的婚事该如何,听闻前些日子太子找到你了父亲,想将他那私生女与你定亲。”
提及此事,贺九濂的凤眸之中一下多了几分不自觉的温柔。
“这婚事本就是太子为了保护那姑娘,若是日后没了威胁,这婚事便不作数的。”
皇帝闻言默了瞬,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