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讲相夫教子，你生不出孩子也就罢了，怎得连相夫也不会？你可知外界尽是非议我儿与芙姬仙子之事？”

沈璃听着这些话，眼中不由蒙上了一层水雾。

天后看见她眼底的泪光，不由得讥讽：“真是无用！若不是人界与天族早有协定，要诞下天授之子，本后岂会让你这般懦弱之人嫁来天界？”

一袭数落下来，沈璃不敢有半字反驳。

天后走前，给了她最后期限。

若这一年过去，她不能行人妻本分，生儿育女，将被送归人界。

而人界所有的福泽也将被全部收回，沈璃的国家更将不复存在。

……

沈璃木讷地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茫茫云海，眼神空洞。

她没有睡，天色未亮，就来到了主殿外等候行止。

然而直至天黑，行止才回来。

他看到站在殿外的沈璃，不觉蹙眉。

“本殿不会与你生子，你准备回人界。”

沈璃还没出声，就听行止先开了口。

昏暗的月光中，沈璃仰头看着他，不知为何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

行止见她落泪，心里莫名生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

“人神本就没有好结果，再者你对本殿也无男女之情，回归人界，你亦可嫁人成婚。”

亦可嫁人成婚！

沈璃喉咙像是被一根根针刺过一般。

她想说，从第一眼，她便心慕于他。

可他是神，自己是人，人如何敢倾慕高高在上的神呢？

行止见她不说话，狭眸微眯：“是不是很失望？嫁与本殿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沈璃摇头，苦涩道：“能嫁给晨曦上神，是沈璃之幸。”

行止望着她如同一泓清水的眼眸，背过身去。

“你可以走了。”

沈璃知道他是不会帮自己，微微一拜，而后转身离开。

她消瘦的背影渐渐远去，行止垂落的手微微攥紧，偏头看去，直至那一抹红衣消失在夜幕中。

……

沈璃无处可去，又来到了月老宫前。

坐在清华池畔，望着清澈的池水，上面浮现得都是行止的身影。

她用手将水漾开，水面层层涟漪打散了她心中的奢想。

“你便是人界西御国的九公主吧？”

一道声音将沈璃惊醒。

她抬头，就看不远处一个面貌温柔含笑的仙子正看着自己。

“恩。”沈璃点头。

除了芙姬仙子，这个女仙是这九重天上第一个主动和她说话之人

这仙子见没认错人，拉着沈璃就往里面走，很快两人到达了一棵苍天大树下。

沈璃目光怔住，就见大树之上竟挂满了红绸。

“我是月老座下童子九央，这里记录了天下姻缘，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与我说。”

九央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界公主，今日正好有机缘相谈。

沈璃闻言，第一次有人可以倾诉。

她望着漫天的红绸，将这四年来发生的事告诉了九央。

九央默默听完，替她不值：“晨曦神活了万年之久，而你不过百年，这最好的年华都没了，还不如回人界嫁个知你冷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