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到了封王府封屿玄的居所——清辉园,儒聿的脚才踏踏实实地站到了实地上,这一路的颠簸令他直想吐,站定了缓了缓,他张口就骂:
“粗鲁!你们行伍之流,真是粗鲁!”
儒聿出离愤怒了,想起来上一次被赶出去的狼狈,又觉得委屈。
他还要再骂,转身看见会客榻上端坐着的封屿玄,只得忍住了,上前见礼。
“瞧瞧,兴许有转机了。”
封屿玄将手腕放在榻前的桌子上,示意儒聿上前诊脉。
儒聿诊脉诊了须臾,眉头紧锁,又诊须臾。
随一在一旁急得要跳脚:
“儒神医,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皱什么眉!”
正主倒一直是一副淡漠地模样。
“嘶……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有转机?”
“只是暂时压住了,不过这个药如果一直服用的话,倒是能帮你缓个十年八年的命。你把药拿给我研究研究,我碰碰运气。”
儒聿说得一脸诚恳,神药对大夫来说,无异于酒鬼遇佳酿。
“这可给不了你儒神医,王爷这药啊,是活人!她……”
左相府嫡女,妙龄少女,还长得花容月貌。最关键的是,他瞧得出,王爷待她,很不一样!
“随一,送客。”
随一兴奋的声音被打断,封屿玄声音冷淡,不辨喜怒。随一霎时住了嘴,带儒聿出去,一路上任凭儒聿怎么旁敲侧击的问,也不敢再多透露半句了。
书房内,封屿玄端坐着,手指轻轻敲着铺了厚厚绸布的桌面,神色莫辨。
想起随一查到的资料,那小哭包,洛酒歌,似乎跟四皇子有婚约?
他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异姓王,认的义弟,虽没有血缘关系,但论辈分,四皇子见了他,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尊一声皇叔呢。
左相府,青玉阁。
雕梁画栋的梨花木床上,躺着一位红衣少女。
少女正在沉睡,小巧的嘴巴微抿,眉心高耸,汗湿了额角。
“啊!”
洛酒歌惊呼出声,从梦中惊醒。
她愣神好一会儿,才从方才的噩梦中惊醒,梦里,她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重生之前万蛇噬心的痛楚,那恨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看着四周一应摆置,她认出了这是她在相府的闺房。
往事在脑海里回荡,感觉全都蒙着一层纱一样——这重生的感觉好不真实。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一个身着青色衣裙的小丫鬟听见动静,急急慌慌的跑了进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糖糖,你慢点,别惊着小姐。”
后面跟来的那个明显稳重些,她轻嗔着糖糖,一边挽起洛酒歌床边的帷幔。
“小姐,感觉好些了么?”
“玉芙……糖糖……”
洛酒歌喃喃着二人的名字,一把抱住,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是玉芙和糖糖,她前世最亲近的两个人,后来玉芙因为常劝她少跟姜曲阳来往被她冷落赶走,之后听说被辗转卖到了烟花柳巷,磋磨至死。而年纪较小的糖糖,为了帮她救姜七,坠海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