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婉婉好像失忆了。”蔡妍走到老季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般贴在他的身上，看得季婉婉恨不得现在去洗洗眼睛。但老季好像很吃这套，肉眼可见的放松了身子，整个人也柔和了许多。

“残了？”老季问道。

“托您的福，还没。”季婉婉撇了撇嘴，声音也冷了许多。

她还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人，自己女儿刚从楼上摔下，他不关心一下反倒直接问是不是残了，听到她说没残那表情还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老季不喜欢她多半是因为她的亲妈，但也不至于盼着她残吧。

当年也是他先出轨了蔡妍，她亲妈才变成疯子的。而且，要说恨也应该是她这个女儿更恨些吧，毕竟她的童年可是毁在他们手中的。

关于这段，季婉婉记得可是很清楚的。

在她三岁的时候，老季出轨蔡妍被她妈妈发现，从此她的妈妈像是疯了一般，派人跟踪老季，调查他所有的资金流动，只要老季晚回家一会儿她就会抱着年幼的季婉婉冲到公司大闹一场。每次回到家两人不是互骂就是互打，直到双方鼻青脸肿才肯罢休。

两人打完就开始冷战，回到各自房间紧闭房门。她饿了没人管，渴了没人管，想上厕所了没人管，就算拉到了地上也是没人管，她哭更是没人管。屋里就像无人一般静的可怕。

后来她也习惯了，自己找东西吃，自己上厕所，自己给自己泡奶粉，自己和自己玩，遇到困难了自己解决。再后来，应该是她小学的时候，爹把那个蔡妍和一个比她小上两岁的女孩接了进来。

爹在家的时候，那个女孩就和她一起玩，把好东西都让给她，那个阿姨也很照顾妈妈，但只要她爹一走，那个女孩就开始抢她的东西。那女孩别看比她小但力气却很大，常常弄得她一身伤。蔡妍也是，只要爹爹不在家，她就跟在妈妈身边讲着老季对她和她的孩子有多好。妈妈被她刺激得更疯了。

现在想起她还是觉得那段情节真的是可怕，屋里她妈妈撕心裂肺的疯喊声，她的哭声，蔡妍的放肆的疯笑声，季泠泠尖锐的讥笑声，她甚至一度怀疑不止她妈妈，她们所有人都疯了。

可老季一回来，房门还没打开呢，原本疯笑的两人瞬间披头散发跌坐在地上，一个坐在妈妈脚边，一个坐在她的脚边，从未出现过差池，她们哭得梨花带雨。因此她和妈妈又挨了老季一顿毒打。她们身上新伤旧伤夹杂在一起，一时也分不清哪些是老季打的，哪些是那对母女打的。

直到有一天，和之前一样，蔡妍坐在妈妈身边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讲老季和她的做的那些令人羞耻的事，正讲到激动处，原本双目涣散如失了魂一般的妈妈突然尖叫着站起身，抓乱了头发，指尖在脸上挠出一道道血痕，尖叫着跑了出去，从此再没回来过，至今生死不明。老季没派人去找过，她偷偷找过几次却无一点消息，渐渐的也放弃了，她全当妈妈已经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