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闷响，高重华被狠狠地扔到朝堂上，朱钗坠落，青丝散下，她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王座上的男人，而他身边的女人笑靥如花，雍容华贵，刺痛了她的眼眸。

他说过，有朝一日，他有机会回北周，便携她的手一同看琼花，如今琼花已经开遍王城，可他却有了新人，移了情。

“高重华，你的父皇母后以死殉国，倒是光荣伟大，只是朕的杀母之仇，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宇文世寻冷冷地看着高重华，眼眸黑沉，厉声道。

“不，不可能是他们，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害你的母妃……”

高重华心如刀割，却笃定地说，最是伤她的，是他对她的态度，那眸中，已经不见昔日的半点情分。

北齐在和北周之战中亡国，她成了俘虏，一路被送到北周，便听到有人传言，她的父母用宇文世寻的母妃威胁北周先皇，先皇不同意，他们就下令处死了宇文世寻的母妃。

可是她知道，父皇和母后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宇文世寻和他母妃曾是北齐的人质，但他们从未想过要二人的命。

“你问问天下，有哪一个百姓不知你父母做的龌龊之事？朕的母妃死了，还要被北齐肮脏的士兵**尸体，高重华，如果你的狡辩有用，朕的母妃岂不是等于枉死，白受辱？”

宇文世寻冷笑着，一步步走下高座，来到高重华身前，捏住了她的下巴，眸子逼视着她，“记住，朕，要你抵罪。”

阴森的声音传入耳中，高重华不由得一个哆嗦，她看着宇文世寻那张熟悉的俊脸，咬住嘴唇，“世寻哥哥，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对。”

他，宁愿信传言，也不信她，是因为他已经不爱她了么？

她以为到了北周，他会如从前所说，以三里锦缎铺路迎接她，可等待她的，却是牢狱之灾。

昔日誓言，化作一地碎片，她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轰然崩塌。

“是啊，朕也没想到，朕的母妃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居然不肯为她求情一句，当年冬日你跌入池塘，性命垂危，母妃救你出来，却受了半年的风寒，差一点离世。”

宇文世寻眼里浮起一抹厌恶，却夹杂着难言的痛和失望，“可恨朕今日才识破了你歹毒自私的面目，你这样不堪的女人，比不上玉烟的一分一毫，还要朕如何待你？来人啊，夹指之刑伺候，朕要看看，你痛苦绝望的样子，朕要看着你求饶。”

玉烟，蓝玉烟，这个坐在后位上的女人，她从小到大的姐妹，什么时候成了宇文世寻的心头挚爱？

高重华的心仿佛被剜一样疼，她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痛苦又震惊的情绪在心中冲撞着，千言万语，都只凝结成了一句，“世寻哥哥，我想知道，以前你的誓言，是不是真的？”

宇文世寻眸子一黑，正要开口，蓝玉烟莞尔一笑，脸上都是得意，“重华姐姐，本宫和你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好姐妹，自然是想为你求情的，可要是求了情，实在对不起皇上失去母亲的痛苦，本宫也很为难呢，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