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谣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雨水掩盖了她脸上的泪水。

她后知后觉听沈肆行说：“前面有家旅馆，我们可以先去暂住。”

她强忍心酸道：“好。”

两人共乘一把伞，走在雨里，季谣伸手小心扯住沈肆行的衣角。

沈肆行愣了一下，不自觉想起十二年前，她也是这么小心翼翼，一切仿佛没变。

路上，雨下的越来越大。

季谣想靠沈肆行近一些，就看他刻意拉开了距离。

她本就无神的双目，越发的空洞了。

到了旅店。

沈肆行率先开口：“两间房。”

老板刚要说好，季谣却走上前说：“一间房。”

说完，她转头看沈肆行：“我们是夫妻，为什么要开两间房?”

沈肆行一窒，回答不出。

对上前台老板打量的眼神，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小旅店。

一个大床房才三十平方米大，沈肆行走进来，将外套丢在一旁眼底都是嫌弃!

“这种地方怎么睡?”

季谣耐心地给沈肆行拿了拖鞋，又把湿的外套挂起来，说：“以前我们北漂时住狭窄的地下室，你说地方虽小，但只要有我就满足了。”

沈肆行一路上听够了她说这些，冷冰冰的开口：“我记得你和我吃的那些苦，没必要一直提，离婚后，财产不会少了你的。”

季谣瞬间说不出一句话。

她谈以前，并不是想沈肆行离婚的时候给她多少钱，只想他能回到当初爱自己的时候。

沈肆行先洗完澡。

等季谣洗完出来后，就看到大床上，放着两床被子。

沈肆行裹着一床被子躺在一边，泾渭分明。

她走过去，躺在沈肆行身边，忍不住隔着被子抱住他。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抱过沈肆行，早在一年前，他就以公事繁忙为由搬到了客房睡。

沈肆行紧闭着双眸，感觉到季谣抱自己，将她的手推开。

季谣愣了一下，轻轻地问：“你很煎熬吗?”

沈肆行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也不想多问，敷衍道：“没有。”

季谣再次抱住他，轻声说：“我想你的爱。”

沈肆行身形一僵，没想到从前一直保守内向的季谣，会主动提这种事。

季谣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默许了。

可下一秒，她就被沈肆行推开了。

沈肆行幽深的目光看着她：“适可而止。”

“从前你需要的时候，我从未拒绝过你，为什么我只开口一次，你拒绝地这么理所应当?”季谣看着沈肆行一字一句问。

沈肆行听罢，眼眸深沉：“既然你这么斤斤计较，这个月我都还你!”

黑暗中，季谣感觉不到一点情谊和怜惜。

沈肆行全程不过是敷衍，季谣眼角含泪，心想，十二年的陪伴，一个月还，真划算!不愧是当老板的人……

她伸手紧紧抱住沈肆行，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喃喃道：“阿肆，你要说爱我。”

“我爱你。”

一句没有任何温度的话在季谣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