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妍怎么会听不懂人话里的嘲讽，一时气急，抓着秦若的手臂，小声道，“别说了。”

秦若没听清，依然自顾自地抱怨，“不就是刚才对你态度有点不好，至于吗？还故意为难我们？你不就是要服务我们的嘛，你什么态度啊？”

方妍妍急了，手上用力把秦若拽过来，“我让你别说了。”

秦若看方妍妍情绪激动，识趣地闭上了嘴，安静地站在人身旁。

方妍妍深呼吸几次，勉强把那些怒火和尴尬平复下来，她尽可能平和地问，“那这张琴的预订者是谁啊？”

女生垂下眼眸，“顾客信息需要保密，抱歉。”

方妍妍拉上秦若，头也不回地走了，还重重地摔上了门。

她刚出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古琴声，飘逸空灵，仿若天籁之音。

屋里只有店员和孟芜，孟芜还会弹古琴？

方妍妍没忍住，从门缝里偷偷往里瞄，孟芜正坐在台子上的古琴后面，右手弹弦，左手轻触。

刚从孟芜会弹古琴的震惊里平复，突然意识到，孟芜凭什么能弹大师亲斫琴？

她猛地推开门，指着孟芜就要质问，孟芜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她突然站住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凭什么能弹？我怎么不能？这琴还能是她预订的不成？”

女生还是那句标准的回答，“顾客信息需要保密。”

孟芜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对上她眼里的笑意，“没事，我不需要保密。”

女生这才回答，“是的，这张琴是孟小姐预订的。”

方妍妍愣在原地，讪讪地放下还举在空中的手指，脸涨得通红，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似的。

她手紧紧地揪着衣摆，用力到指节发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有心想跟孟芜借琴，但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想想她今天跟孟芜说过的话，仿佛都打在她脸上。

方妍妍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这个门，路上秦若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个字都没听清，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直到回到家，她直奔自己的房间，保姆在她身后问，“小姐回来啦，我刚切了水果，小姐要吃点吗？”她也没理会。

她只想待在自己的卧室里，仿佛把所有的的丢脸和尴尬都关在了门外。

而这边，孟芜试过了琴，看着站在柜台边上的女生，“沈青辞，今天玩得挺开心？”

女生笑了，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微微嘟着嘴，看着孟芜眨眨她那双大眼睛，显得更像小孩了。

孟芜一阵恶寒，伸手抵住女生的额头，推开凑到自己面前的脸，“沈青辞，沈姐姐，您已经二十八了，快三十了，别装可爱了行不行？”

沈青辞退后一步，稍微正常了些，“哎呦，你是不知道，本来做我这行有名些的就都年岁已高了，我又不喜欢露面，外面还以为我都四五十岁啦。”

她托着下巴，作忧愁状，“我再不显得年轻些，过几年大家就要管我叫老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