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第一次到这么好的茶楼,多少有些坐立难安。
博古架上名贵的瓷器、蜜蜂缠枝的春花屏风、黄杨木矮脚茶桌,更别提五头小荷花紫砂茶具,瓣瓣荷叶纹理分明,煮茶袅袅白烟,宛如一幅清晨薄雾美荷图。
赵玉书搓袖口的速度加快,目光紧盯面前的书,好像要把《策论集》三个字烧出洞来。
“先生,请!”
赵睿婕虚坐尽后,左手拿茶杯,右手托杯,眼眸专注的看着赵玉书。
很快!
她发现对面的先生翻书力度极大,声音极响,他从脸红到脖子根,耳朵更像是烧红的烙铁。
赵睿婕诧异的转头,目光询问吴忠,‘先生,这是怎么了?’
吴忠耸耸肩,心中暗自琢磨,要不下次把公主的眼睛也遮住?
“咳咳!”
赵玉书握拳在嘴边轻咳,收敛心神,开始讲解名流大家的《晁错论》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
其译为‘天下的祸患,最不能挽回的,莫过于表面上社会安定没有祸乱,而实际上却存在着不安定因素。’
……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其译为‘自古以来凡是做大事业的人,不仅有出类拔萃的才能,也一定有坚韧不拔的意志。’
……
东坡居士此文由虚而实,由实而气势蓬勃,立意新颖深刻,高远幽邃。”
赵玉书合上书本,言笑自若的抬头看向对面,发现赵睿婕两眼发虚,瞳孔无焦距的望着他,配合花丝面具显得更为诡异。
赵睿婕确实听得两眼懵圈,满脑子的浆糊,原文、译文每个字拆开都听得懂,合在一处……寓意是啥?
“叩叩!”
“小姐,老爷谈完事情过来找您。”
门外传来田子平的声音,吴忠立刻去开门。
赵広义看到女儿眼圈红红的看着自己,顿时疾步向前查看她是否受伤?
“怎么回事儿?”
帝王之气,不怒自威。
雅间中的人呼吸一窒,吴忠等人更是跪地称罪。
“这位老爷……小姐请我给讲策论……我挑《晁错论》……小姐听完就这样……”
赵玉成磕巴的描述事情经过,心中惧怕这位中年男人,还是努力把话说清楚。
“哦~”
赵広义吐出一个字,赵玉成努力把自己缩成球儿。
“父亲,策论好难!”赵睿婕绝望的扯着父皇的袖子,“我好没用啊!”
赵睿婕上辈子过得顺风顺水、好坏不分,直到大辽与太子勾结打到家门口,她还念着狼崽子的好,回想起来,真傻得恨不能上吊死一死才解气。
重生归来,赵睿婕逮到细作处理不了,别人找上门来,怕被骗求助父皇帮忙。
赵睿婕想学习独当一面,奈何策论不比诗词歌赋,先生讲的细致,她听起来就是个故事。
她太没用了!
“宝贝女儿,这些交给为父来处理,你就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