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离开后，他仍守在榻边，见宁玉鸢面无血色的容颜，心中涌出愧疚。他原以为只要远离她，沈皇后就会放过她，却不曾想对方竟是宁杀错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太子？”宁玉鸢醒来第一眼便见到了萧笙，她一怔，下意识问，“殿下怎么在此？”

而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昏迷前的事。

——他赶来了。

宁玉鸢心中微暖，便想坐起来行礼，但膝盖传来疼痛令她动作一僵，忍不住抽吸一口凉气，贝齿咬住了毫无血色的唇。

“你别起来了！”萧笙按住她，认真地凝眸看她，“太子妃，你受委屈了。”

不知怎的，宁玉鸢竟觉得鼻子发酸，胸中的委屈隐隐泻出。

她低下头，遮掩住眼底的脆弱，声音一开口却有些哑，“让殿下担心了，妾身并无大碍。”

“太子妃，孤今晚在这里睡。”萧笙忽然道。

宁玉鸢一愣，不由生出些许惊慌失措来，“殿下今晚要在妾身殿中过夜？”

萧笙颔首，“从今晚开始，孤便不在书房过夜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萧笙便去书房处理公务，与宁玉鸢约定晚上共用晚膳。

宁玉鸢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面上一点一点热起来。

日落西山，萧笙如期而至。

晚膳过后，宁玉鸢靠坐在贵妃椅上看着书，只是心思却完全无法放在书上，借着明亮的烛火，她悄悄地看向正在案牍前处理奏折的萧笙。

“不知孤的长相是否能入太子妃的眼？”萧笙并不是天生残废，他自幼习武，哪怕现在残疾坐在轮椅上也不曾荒废过武艺练习，自然第一时间便察觉到宁玉鸢的视线。

被人当场抓包，宁玉鸢脸上发烫，她目光闪烁，神色促狭，“殿下，夜深了，妾身伺候您睡下吧。”

萧笙一怔，见她反应便明白了，当即也窘迫得无措不已，他连忙摆手，急声解释：“太子妃，孤想在你房中过夜并不是想洞……孤只是想如此一来，皇后便会投鼠忌器，不敢再对你下手。”

闻言，宁玉鸢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又有若有似无的失落。她深吸一口气，“殿下的好意，妾身明白了。既如此，妾身便不等殿下，先去睡了。”

她刚站起转身，后面又传来了萧笙的声音，他说：

“宁玉鸢，你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宁玉鸢蹙眉，站定。

“孤如今已是残废，又身陷囫囵，哪里是可以交托一生之人？”萧笙自嘲一笑，而后又缓和了声音，说：“你放心，只要过一段时间，等皇后不再盯着你了，孤便会安排一场‘意外’，到时候你就假死离开吧。”

“假死？离开？”

宁玉鸢吃惊地转过身，却见萧笙满脸认真，他说，“你若是想回宁国争夺皇位，孤派人送你回去；你若是想隐心埋名、潇洒江湖，孤会给你一笔钱，供你往后吃喝玩乐。”

宁玉鸢沉默与他对视，良久才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