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一阵响动,我艰难的从浴桶里抬眼向外望去,以此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只见师傅慢悠悠的搬着个凳子坐到了浴桶旁边,手里还拿着本不知什么年代的书籍。
他眼皮轻抬,不甚在意我痛的快要死掉的模样。懒懒得翻开了那本书,对坐在浴桶里的我说道:“丑丫头,清醒点,我教你认字。”
师傅说的话,我从来都不敢不从。
我吃力的从浴桶的这边爬到那边,靠近着师傅。
他翻页的动作停下,“丑丫头,你看。”他素白修长的手指指着书页上的其中一个字。
我的目光跟随着他的手指看去。
师傅的嗓音清澈隽雅,他说:“丑丫头,这个字念‘痛’。”
那是我认得的第一个字,一个与我的现状十分相符的字,这个字,我永不会忘。
我艰难的从嗓子里发出声来,跟着他念了一遍:“痛。”
“嗯。很好。”他赞赏的看着我,然后继续翻页,指着第二个字,对我说:“丑丫头,这个字念‘疼’。”
或许是识字,或者是师傅身上好闻的味道,让我分散了些注意力出去,感觉没有那么疼痛了。
我倒是艰难的打起精神,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学着:“疼。”
在我快要彻底昏迷过去之前,师傅终于把我从黑漆漆的浴桶里捞了出来,我强撑着最后的一丝意识向他问道:“我......什么......时候有......饭吃......”
师傅用被子裹着我抱在怀里,平静的脸上静默半晌,他才说:“等你醒来,便能吃了。”
我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才安静的放心睡去了。
后来我才发现,能撑过这种毒且还能安然醒来的,世间仅我一人。
师傅果然很守承诺。当我第二天从柴房醒来时,我兴奋的拉开柴房的门,就看见门口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碗白饭,一碟青菜和一盘肉。我内心狂喜,小心翼翼的端起他们放到我的被子上,生怕掉了。
然后坐在柴房的地上,小口小口的吃着。我怕我吃的太快,还没有尝到味道就吃完了。毕竟,万一下次师傅就不需要我试毒了呢?
第二日,师傅把我带去了他的药房,不,应该叫毒房。那里摆放着一堆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全是奇形怪状的蛇虫鼠蚁等剧毒之物。
我只瞧了一眼便浑身发抖,战战兢兢;怕的手脚发软。
师傅让我跪下,向他磕三个头,他便正式收我为徒,教我毒理。
我其实是很不想学的,我怕这些东西。可我不能不听师傅的话,比起这些蛇虫鼠蚁,我更怕死。
我恭恭敬敬的在他面前跪下,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正式拜了他为师。
师傅显然对我的乖顺十分满意,他开始手把手的叫我认识药草,哪些能杀人,哪些能救人。日日教我认字,教我这世间的道理。还有,每月都把我疼的死去活来的试毒。但好在,我日日都有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