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身儿衣服,在奚齐穿越前,肯定看不上。可在唐朝,平民老百姓就只能穿本色布。你有技术,能自己上色?不行。只有当官的衣服才能有颜色,违者以逾制论,抄家灭族,分分钟的事儿。
另外,小吏还现场写了一份解状,上面写明了奚齐什么时候考中的县试,考官是谁。李县尉乐呵呵地用了印。这就是开始有学籍了。
奚齐两手捧着解状,到了门口才揣在怀里。举目一看,大伯奚建德正在坊街口那儿等着呢。奚建德老远看到奚齐肩头搭着一席蓝色长衣,不禁老泪纵横,也不顾儿子奚罕考试结果。他直接带着奚齐回家了。
老爹奚建德已经回家了,奚罕可不知道,这个小胖子正被冻的瑟瑟发抖。
县学医科这次录取的名额是十二个,比奚齐的经科可多多了。奚罕一边儿拿着毛笔答题,一边儿努力控制住右手,不能抖啊。这要是涂抹了卷子,去年一年的揍又白挨了。
奚罕考的第一年,医科才开,县学录取一百个名额,奚罕榜上无名。
第二年,县学录取四十三人,奚罕还是没考上。
今年是第三年,县学医科录取十二人,奚罕明明会答,可惜冻得不敢快写。
更可气的是他前面这位考生,穿了一身儿厚厚的棉袍儿不说,考篮里还带着一个手炉。就是一个精致的铜炉,里面烧着碳,碳里面好像还混合着香料。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
看人家,手冷了,就放在手炉上暖和暖和,看自己手冷了,就只能靠抖。
医科考生为什么这么冷呢?
他们不像奚齐,在正院考背诵。他们考笔试,在廊下。廊下说得好听,就是屋檐下。大家琢磨琢磨,大正月的在屋檐下考试,连点儿阳光都见不着,那是真美丽动人啊!
奚罕正靠抖取暖呢,前面这位干脆把笔撂下了,捧起手炉在那儿打瞌睡。
奚罕强行收回自己的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到卷子上,左手扶着右手,勉力支撑。
终于要答完了,就见前面这位已经睡得哈喇子留得老长。头已经整个趴在卷子上了。头巾角都浸在砚台里了。这位仁兄正在和周公下棋,奚罕在后面瞥见他的长相,这要是女的足可以祸国殃民啊。
要交卷子了,前桌才睡醒。奚罕写好了名字,吹干了卷子。不一会儿,收卷了。
奚罕兴高采烈地蹦出县学大门,四处寻找老爹,试考完了,还考得挺好,爹不见了。
正找着,就听身后,有人说话,“考得怎么样啊?”
“这三年里,就今年考得最好!”奚罕一边儿笑一边儿回头,以为是他爹在身后呢。
回头一看,这位脸上还沾着一个墨汁写的“飞”字,也不是老爹呀。
哎,白高兴了,奚罕现在心里呀,就一个念头,就是告诉老爹自己肯定考上了。
咦,这哥们长得不知有多少痴心女子着迷与他。除了脸上有字儿,头巾上有墨,这要是个女孩儿,肯定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不对,这美女我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