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想起上辈子自己得知的真相，痛心道，“你的双生同胞姐妹，沈敏，十岁那年冬天，落入人高的池塘里，被拉上来的时候，人已经僵硬了，死得不明不白，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就连刘氏自己这个做娘的也这么以为，可我知道——”

她脸色淡嘲，一字一句，吐出两个字，“不——是。”

沈嘉猛地抬头，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沈芸你胡说什么！”

“大姐姐就不怕大伯母知道？”

“你敢——”

杀人诛心，沈嘉惊恐害怕的表情，已经让她达到了目的。

光是这一条消息，就够沈嘉在祠堂里喝一壶的，更何况，她还有后招在等着沈嘉。

沈芸弯唇冷笑，不再细说，转身离开祠堂。

“姑娘，事情都办好了！”

素素打了把青竹伞，笑着从窄门旁边的青石板甬道上小跑过来，到了沈芸身边。

小丫头将竹伞举过她头顶，替她遮住漫天飞扬的雪花，歪了歪头，笑得俏皮可爱，“姑娘你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咱们巷子旁那几个婆子经常在那儿晃悠，就等着打探富贵人家后宅里的事儿呢？”

沈芸浅笑一声，“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与徐影私会，也如今天这般，他们将徐影送出伯府，却恰好被伯府门口的几个长舌婆子看见了，于是我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给小侯爷戴绿帽子的消息就这么传了出去。”

素素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可真是个噩梦！幸好姑娘让奴婢去外头找人先蹲守着，徐公子一出门儿，那人便故意叫嚷起来，嚷得全临安街都知道了。”

沈芸没再说话，今夜是他们的不眠之夜。

她也不能闲着。

刘郎中既然与刘氏关系匪浅，那弟弟的病，还得从刘郎中那里入手。

“素素，我们先去给阿宁送些吃的。”

“好的啊。”素素觉得自家姑娘真的是开窍了，懂得亲近二房自己人了，越发欣慰的絮叨起来，“姑娘日后可要好好对待小公子才是啊，小公子身体不好，又没有父母亲陪伴，在这府里，姑娘就是小公子唯一的亲人。”

沈芸心里听得难受，嗯了一声，亲自去厨房给沈宁做了好一些吃的，然后将东西送到沐风斋。

翠灵坐在屋子里的熏炉旁打盹儿守夜。

沈芸又送了个镯子，那丫头才肯出去睡觉。

沈宁仍旧窝在床上的被子里，双腿几乎不怎么动，整个人没有一点儿生气，死人一般靠在枕头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床顶。

他没有胃口，不爱吃饭，瘦得皮包骨。

沈芸送来的点心，他只吃了一口便吃不下，别开脸，“不想吃。”

沈芸哄道，“吃得多，阿宁的身体才能好起来。”

“好不起来了。”沈宁摇头，眼神有些空洞和涣散，“不要你同情。”

沈芸心口揪疼，看着沈宁被一个丫鬟折磨成这样，心里越发急切的想将他挪到暮雪斋自己亲自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