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婧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说要让自己对他负责来着？身为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应该有点自觉吗？

“姑娘，”二狗子催了催。

“去的去的。就是，”云婧川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否容婧川先用过早膳再......”

“回姑娘，大人已在前厅备好膳食。姑娘随小人过去即可。”

“那，安公子也没用过早膳，正好一起啊。”云婧川冲着黑衣男子继续抛媚眼。

“本公子就不去了，宿醉头疼，这会儿正好补补觉。对了，”那人却对着二狗子笑的一脸灿烂，“烦请午饭按时送过来。”

说着，居然打着哈欠缓缓向屋内走去。

云婧川恨恨的瞪了黑衣男子一眼，欲哭无泪。面上却仍微微一笑，道，“婧川宿醉，衣衫不整，云鬓散乱，自惭形秽，不敢面见大人。可容稍作整理？”

“噗——”黑衣男子走着却突然回头捧腹大笑，“丑女人，你这一直‘形秽’，今日方才‘自惭’么？未免太有自知之明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那啥一样的队友。云婧川愤恨的一跺脚，索性爽快的回应二狗子，“有劳大哥带路。”

二狗子在前，云婧川乖乖的跟在后面，经过黑衣男子身边，怎么都觉得他坏笑的脸甚是可恶。于是，出其不意，转过来，冲着男子的小腿就是一脚——

“啊！”黑衣男子低头捂腿痛呼，正抬首欲骂，看见院门前，女子笑靥如花，“要对你负责嘛。所以，同甘共苦。”

男子目送女子调皮的身形于院门后消失，面容微松，嘴边反复咀嚼着那四个字——“同甘共苦”。

“大人，姑娘到了。”不多时到了一间屋子门口，二狗子恭恭敬敬的对着紧闭的房门通报。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疲惫的声音。

云婧川深呼一口气，轻提裙摆，跨过门槛——

屋内光线略有些暗，只几缕阳光透过顶天窗照射进来，光束里灰尘缓慢飞舞，满目皆是老旧的暗红色木制家具，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腐木味道，妖冶又诡异。

体态臃肿的县官大人着白衣，背对云婧川，有些魔怔的盯着墙上的一幅画。画下的供桌上摆了香炉，烟气弥漫。整个屋子里飘荡的都是死亡的气息，这莫不是在祭拜什么人吧？云婧川突然觉得心里压抑的很，透不过气。

云婧川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略微走近些，顺着县官大人的目光看过去——不过是一幅普通的百鸟朝凤图。纸质有些泛黄，应该是很有些年代了。

“县官大——”云婧川说了一半的话吊在喉咙口，嘴唇微张，瞳孔扩大，这是——

随着原本悬在画像上角的光束缓缓下移到画面，画中场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

原本百鸟朝凤的凤首竟变成了一支云形发簪，凤身边层层叠叠的山峦及树木辗转勾勒出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形，而其余各飞鸟均成了散落在画中人披散的锦袍上星星点点的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