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芙琳看着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气，又想起那天在楼梯间里听到的电话内容，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还爱他吗？”

苏若兰眼神微闪：“这和你有关系？”

曾芙琳蓦地抬眼直视她：“秦夜贤的失忆，是你一手操控的。”

苏若兰神色微变：“无凭无据的事不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赶紧签字！”

曾芙琳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文件：“协议条款需要更改，我要和秦夜贤谈。”

苏若兰嗤笑，满脸不屑：“不就是想要钱吗，你说个数，我给你。”

曾芙琳静默一瞬，淡淡开口：“三百万。”

三百万，她可以在眼下帮哥哥渡过难关，还能带他去国外接受更好的治疗。

“三百万？”苏若兰神色复杂地看向她，“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北岭最贵的家政保姆月薪也才过万，你照顾夜贤三年，五十万足够了。”

“我现在还是秦太太，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曾芙琳平静道。

苏若兰语噎，眸底划过一抹不满。

她正要发火，但倏地又敛了神色：“只要我给你想要的三百万，你就再也不和夜贤见面了？”

曾芙琳眸底毫无一丝波澜：“是。”

苏若兰一脸难以置信：“原来在你眼里，夜贤是可以用金钱计算交换的，没想到你是这么物质的人。”

曾芙琳有些不解她的突然反常，还没等开口，头顶就被一片阴影覆盖。

她顺着苏若兰的视线回过头，看见秦夜贤站在身后。

这一瞬，曾芙琳便明白，自己被算计了。

她下意识想要解释，但想起还在重症病房里的哥哥，又生生忍住。

这段缥缈无望的感情，在唯一的亲人面前，不足挂齿。

秦夜贤面若寒霜地看向她：“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办手续。”

曾芙琳蜷紧手指：“可是钱……”

“该你得的，一分都不会少，不该你得的，肖想也没用。”秦夜贤眼底淬着一层冰寒。

他说完便移开视线，像是再多看一眼都觉厌恶。

苏若兰挽上秦夜贤，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擦肩而过时，她以胜利者的姿态笑得嚣张跋扈。

曾芙琳独自在咖啡屋坐了很久。

她抬眸看着墙上海报大肆宣扬的情侣套餐，一时有些恍惚。

——卡布奇诺和提拉米苏，永恒之爱。

她想起当初和秦夜贤刚在一起时，他曾为自己亲手做过一份卡布奇诺和提拉米苏。

“卡布基诺代表我爱你，提拉米苏代表记住我。”

那时的曾芙琳眉眼弯弯地问他：“那你会一直记得我吗？”

秦夜贤擦去她嘴角的奶油，少年的眼透着无与伦比的纯粹和认真：“就算我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你。”

可是现在，她将爱与过往刻入骨髓，他却把她遗忘在了曾经的岁月。

曾芙琳收回视线，眼眶已然涩红。

她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一笔一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