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陈阳15岁，唐婉13岁。

十余年后再相见，陈阳一眼就认出唐婉，唐婉却从来不知道，当年那个光鲜得耀眼的少年，就是她从来看不起的废物。

这是除了陈阳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也是他会毫不犹豫地同意当这个上门女婿的原因。

十几年过去了，唐婉每天都需要热水泡脚，配上当初那位国手留下的特殊按摩办法按摩腿脚，不然就会肌肉萎缩，走不了路。

陈阳端着洗脚水进来的时候，唐婉坐在床边，恍惚地出神，眉头都无意识地皱着。

放下洗脚水，陈阳心疼地蹲下来，脱下唐婉脚上套着的棉袜，像捧着珍宝一样捧着她毫无瑕疵的小脚，温柔地放进温水中。

陈阳保持着动作，双手在盆里轻柔地按着唐婉的双脚，直到一双跟他双手比起来都显得无比纤弱的脚都浮现出粉红颜色，才停下来。

“好了。”

陈阳跟完成了什么人生大事一样，小心地把唐婉的脚放到床上。

唐婉摇头，淡淡地道：“陈阳，傍晚的事，你不要在意，我不会跟你离婚，也不会爱上那个江文的。”

“当然，我也不爱你。”

陈阳本来要端洗脚水出去了，听到这话，动作猛地一滞。

他脸上露出苦笑：“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唐婉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怒气涌了上来，道：“我在13岁的时候，见过一个人，那天，我还中了一枪。”

“那个少年或许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听说那是高高在上的上京大家族公子，怎么会记得我呢？”

“但我永远记得，在我中枪的时候，他是怎么抱着，送我去医院，陪我说话，鼓励我……”

唐婉说着说着，激动慢慢平息，失笑道：“我这是怎么了？跟你说这个干嘛。”

“我想说的是，虽然很可笑，虽然谁都不知道，但我爱的人是他，不是你！”

“我唐婉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永远不会爱上你。”

看着唐婉坚定的样子，陈阳脸上苦笑，心中更是复杂，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自己绿了自己，找谁说理？

唐婉一番话好像耗尽了所有气力，缩了缩光着的小脚进被子里，无力地闭上眼睛：“陈阳，你不用担心的，我虽然不爱你，但你是我的丈夫，我不会离婚的。”

“那五十万，你也不要担心，我会帮你想办法。

还有，明天的家族基金会要举行一年一度的酒会，每个唐家的人都要去，这是爷爷活着时候定下的家规。

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

唐婉交代到最后，声音渐低，近似呢喃：

“陈阳，你知道吗？我好累。”

“我也好想有一个人，可以靠一下。”

“可惜你不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唐婉呼吸渐渐均匀，连睡着了，眉头都皱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