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子伦一愣，随即脸色马上就变了。

手中奏折丢下，忙跟在公公身后赶去。

楚煦缓缓爬起身，恶毒地笑。

蔺子伦，你现在想将昭鸢当个宝了，就要撇开我了？我偏不让你如意！

我才是最为高高在上的人，昭鸢那么一个粗鄙低贱的野种怎么配？

途中，蔺子伦才问：“阿彦怎会无故落水？坤宁宫的侍从是怎么保护皇后娘娘的？”

语气冰冷，听得公***上直冒冷汗。

“陛下息怒，奴才听周边侍从说，皇后娘娘是自己去的。是否如此，奴才也还未来得急查证。”

蔺子伦拧紧了眉，恨不得三步并一步地赶到了坤宁宫。

昭鸢面无血色地躺在床榻上，头上包裹着白色的纱布。

悄无声息。

蔺子伦的心霎时空了一大块，止不住的慌张涌上心间。

伸手探了鼻息，还有吐息。

蔺子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可那颗心仍旧悬着，落不了地。

他瘫坐在床边，紧紧抓住昭鸢的手，比前些日子更凉了些，似冰块一般。

他却感受不到似的，抓着它往脸上贴。

“阿彦……”

昭鸢又是昏了许久未醒。

蔺子伦彻查了近日坤宁宫里的所有侍从。

“皇后娘娘是在何处落得水？”

“回禀陛下，是制衣房前的荷花池。”

蔺子伦一怔，荷花池……

据说随皇为了讨楚煦欢喜特地在宫内设了多处荷花池，制衣房前的那一池开得最是美丽。

“自己去的那一处？”蔺子伦皱眉，声音冷若冰霜，“正是封后之时，阿彦怎么无故去了制衣房？他又不缺衣裳，除非有人告诉他那里有些什么……”

侍从缩了缩身子，垂下的头恨不得埋进胸口，一双手与她的声音一般颤抖不已。

“奴才不知。”

那侍从脸色一白，嘴唇蠕动着，蔺子伦猛然出声。

“来人！将布条塞她口中！”

离得最近的太监动作迅速冲上前，用手撑开了她的嘴，制止了她咬舌自尽的动作。

蔺子伦睥睨看她，剑眉蹙紧：“你若是知情不报，可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有何后果你该知晓，有甚者会牵连九族。你以为你死了就万事大吉了？”

蔺子伦的声音骤冷，冰冷眼神似利刃将她千刀万剐。

“你死不了的，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侍从嘴中塞了布条，一双眼因恐惧而落下泪水。

她慌乱的摇头又点头，似要说些什么。

此时，屋内传来两声极轻的咳嗽声。

蔺子伦摆手唤人：“带下去审问。”

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回到昭鸢身旁，蔺子伦柔了神色，轻抚昭鸢的鬓角。

昭鸢颤抖着眼睫睁开了眼。

带了水雾的视野中雾蒙蒙一片，只知有人在柔声安抚他，像娘亲一般轻抚他的鬓角。

“阿彦，别怕。”

可声音并不是娘亲的，有些熟悉。

昭鸢一双眼看清他是谁时，瞳仁骤然一缩。

昭鸢猛然往后缩，缩至墙角，额上的伤口因动作而又开始渗出血来，一团血迹蔓延开。

他颤抖不已的声音中是气愤与憎恶。

“蔺子伦！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