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齐煜琛登基之后，在醉酒之际隐晦地提起过这件事情。

他遣人下毒杀害了怀着遗腹子的老兰霖王妃，并且做得天衣无缝。算算时间，大约就是在锦夏宴前后。

顾澜清浑身一震，薄唇轻轻抿起，就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

“你虽是林家女，可若是欺骗了本王……”

“我何必骗你？”林沐瑶从容道，“下毒之人虽是心思巧妙，却不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顾澜清深吸了一口气，冰霜密布的俊颜上终是裂开一道缝隙，他道：“若是你所言为真，本王承你的情。”

林沐瑶摇了摇头，这小孩也不过是十六七的年纪，如此少年老成看来也是吃了很多苦头。

“殿下可知道九角藤？剧毒九角藤十分罕见，与陈皮又形似十分，若是以九角藤入药仿了陈皮，人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暴毙。”林沐瑶声音如同空谷幽兰一般，她轻柔地道，“可惜了老王妃一身磊落光明，却落得奸人所害。”

她最后一句话的确出自内心，老兰霖王薨逝之后只留下王妃与长子，以及一位尚在老王妃腹中的遗腹子。

老王妃顶着压力，四处打点如仪，谁人不称赞？

“九角藤。”顾澜清重复了一遍，声音一丝波动也无，“继续说。”

林沐瑶娓娓道来，“兰霖王府木秀于林，甚至有传言道齐帝有意将皇位传给你——顾澜清。自然是有皇子坐不住了，遣暗卫在老王妃的茶水中下了九角藤，若是殿下想查验，只管去找回那些天的茶渣便知。”

她只字片语也未曾提到齐煜琛，却已经巧妙地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迎着顾澜清深思的神色，林沐瑶坦然道：“林家算世家大族，想要知道的话自然会知道。负心郎择选了我妹妹，我不必与他隐瞒，故而告之殿下。”

顾澜清星眸微眯，滔天的怒意深藏在眼中，“好，本王这就回去查看。只是你如何证明是二皇子所为？”

“人人皆知二皇子暗卫武器皆是特制，削铁如泥有特定的痕迹。王爷只看九角藤被削出的模样与痕迹便知一二。”林沐瑶淡淡地道。

“你要什么？”顾澜清凝眸问道，“你帮了本王，你要什么？”

“要你帮我，一步步把齐煜琛拉进深渊。”林沐瑶嫣然一笑，好似在说什么轻松的笑话。

顾澜清颔首，亦是毫不犹豫地道：“好。”

说罢他便转身大步往殿外走去，周身气压已经低到了一个冰寒的温度。

林沐瑶轻轻一叹，这辈子的滚轮已经往不同的方向开始旋转了。

齐煜琛，你等着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叫你不得好死。

散席回府已经是亥时三刻，连武将出身的的兄长林轩然都显了疲态，林沐瑶依旧是神采奕奕。

“我说娇娇儿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累？这宫里走一遭简直比带兵打仗还累呢。”林轩然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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