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妩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可大约是秦夜心虚的缘故，总有些不敢直视她，他不自觉想起陆妩那次跳太液池时的情形。

她该是多么在意自己亲近其他女人，才会做出那么决绝的事情来，她当时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上不来呢？

应该想过的吧，陆妩从来都不是莽撞的人，可陆知道有危险，她也还是做了。

秦夜口舌发干，喊了一声陆妩，却迟迟没能说出下文来。

陆妩耐心地等着，不催促也不好奇，可这样的平淡就足够让人难堪。

秦夜忽然间很想念以前的陆妩，那个梗着脖子和自己吵架的陆妩；那个埋怨自己不关心她的陆妩；那个生气委屈也会红眼睛的陆妩……

“中秋那天，我们出宫走走吧。”

他压下心里对陆妩会逃宫的担忧，故作镇定地开了口。

陆妩却没给出回应，她仿佛是没听见一般平静的不像话，秦夜有些意外，这和他想的反应不一样。

“你不想去吗？”

陆妩这才抬眼看过来，神色仍旧冷淡：“中秋那天，奴婢会很忙，皇上若是想出宫，寻别人吧。”

秦夜心下失望，陆妩虽然忙，可不会忙到连出宫的时间都没有，她只是不想和自己出去而已。

“那就到那天再说吧，兴许你会有空。”

陆妩还要拒绝，忽然有人拉了她袖子一把，惊得她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侧头一看，却是秀秀。

就这走神的档口，秦夜已经走了，陆妩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再次看向秀秀：“你不在尚服局，来这里做什么？”

秀秀亲昵地抱着她的胳膊：“想姑姑了呀。”

陆妩淡淡看着她，目光透彻：“说实话。”

秀秀一顿，心虚地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才抬起来：“真的是想姑姑了，但也的确是有点别的事……”

她吞吞吐吐，陆妩却一过脑子就陆白了，前阵子清查尚宫局的事，六个尚宫***了两个，还有一个死了，这些缺自然是要人补的，昨天秦夜才下旨按品级补缺，尚服局没了尚服，按理说司珍会升上去，而作为司珍的徒弟，秀秀的身份自然也是要水涨船高的。

“新任尚服想让你担任司珍？”

秀秀傻笑了一声：“什么都瞒不过姑姑……”

她说着脸又垮了下来：“可是我在尚服局学艺才一年，很多事情都没做好，我怕当了司珍之后会给师父和姑姑你添麻烦……”

陆妩眉头一皱：“你做不好，旁人便能保证做得好吗？”

秀秀一时无言以对，这种事情谁能保证？

只是她做小丫头做惯了，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成为管事的大人物，何况现在她虚岁才十四岁。

“姑姑，我……”

“秀秀，尚宫局素来稳当，这么大的变动还是第一次，如果这次你不能抓住机会，可能终其一生就只能做个寻常女使了，你陆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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