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见她神色不对，想到陈嘉树之前万般叮嘱不要告诉她。要是乔姝真的有个什么，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思及此，他语无伦次的安慰道。"您不要太难过，其实……"

"是陈嘉树叫你拿来给我的？"

助理一愣旋即摇头，"不，先生一直叫我不要告诉您。可先生这些年已经够苦的了，您……太太？"

乔姝已经走了，她没有再听下去，助理有些挫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先生果然是对的，有些东西，说出来也不一定有用。

……

夜渐深，喧闹的蔷薇园渐渐安静下来。

乔姝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行至床前站定。昏暗的灯光下，她目光准确的停留在陈嘉树的脸上。

这样的场景，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

嫁给他的那几年，他对她弃如敝履。她每一天都在等待中度过，结婚纪念日，相识纪念日，法定节假日，甚至是团圆日。

她就像是一盏煤油灯，等到油尽灯枯，可依然等不到她要等的那个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床上的陈嘉树呼吸一窒，其实从刚才乔姝进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但是他不敢睁开眼睛。

下午的时候，助理已经过来将一切都告诉他了。他知道乔姝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不知道她会如何反应，所以不敢面对。

现在听到她这一声对不起，陈嘉树欣喜若狂，差一点就要跳起来。

"可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阿姝！"陈嘉树终究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见他醒来，乔姝半点也没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在等她。她沉默了片刻，侧首瞥向窗外的月光，"你知道为什么你种的蔷薇不会开花吗？"

陈嘉树蹙眉，静静的看着她。

"因为事事皆有定数，爸妈那件事只是导火线，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分崩离析。就像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就是没有了。花就像人，凋谢了就不会再开，再开的也不是原先的那一朵了。你我之间的缘分，在我们的孩子没有的那一刻，就已经尽了，无关仇恨，无关她人。陈嘉树，我不爱你了，我也不恨你了。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说完，她低头勇敢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乔氏我收下了，不过我不会白拿。爸爸留给我的产业，我会全部转到你的名下。"她拿出一张纸放在床头柜上，"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希望你收下。"

说罢，她毅然转身离开。

陈嘉树慌忙打开壁灯，入眼便是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属于她的那一栏，她已经端正的签上了名字。

秀气的小楷，是他当年一笔一划的教她所写。最终，她用他教她的字体，结束了和他之间的所有联系。

兜兜转转，他终于还是丢掉了他的阿姝。

陈嘉树胸间一痛，一口鲜血吐在了离婚协议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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