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隆倏地烦躁，脑子闪过弦歌先前就不情不愿闹别扭的样子，心底的那股无名火迸发的更加厉害，像被添了干燥的柴火般燃烧的剧烈：“本殿到底做了什么惹你不满，碰都不让碰。”

“不是的，臣妾并不是……”

“够了。”赵隆冷生生地打断她，从她身上起来：“不想被我碰便直说，何必找理由。”

他穿上衣服，似乎要离开。

弦歌既舍不得他，又怕他再继续刚才的事情，缓缓扶起自己，很是纠结地望着他。

他看过来，她便低下头去，躲闪他直白的目光。

赵隆沉默良久，离开时，说：“你若想离开，本殿随时放你走。”

砰。

合门的声音，好似一把重重的锤头。

把她的神智砸了个七荤八素。

空空如也的寝居，仿佛还残留着赵隆沐浴过后的香气。

先前倚在他怀里，琴瑟和鸣的温馨景象历历在目，不过尔尔，便如铜镜碎裂，凌乱的不成样子。

弦歌闭上眼睛，心里始终蔓延着难过，好似一滩无尽的黑水，一点点的淹没了她的身躯。

……

狩猎前夕，赵永业交代给赵隆的事务，不出所料的被他搞砸了。

群臣一点都不意外。

他若是做的井井有条，那才是奇怪了。

赵永业虽狠狠地骂了他一通，却并未多生气，还让他与太子多学习。

赵隆只道说“是”，低着头一副任君差使的模样，心知这是让赵永业放下了戒备心。

这一次他崭露头角，赵永业表面不做声，却继续给他安排事务，这是观察他捅出太子的事，到底是巧合还是计谋。

他若办得好，赵永业定忌惮他多年蛰伏，必将他斩草除之。

“太子反省这么些时日，可是长了教训？”

赵延走出来：“父皇明鉴，儿臣已深刻知晓自己犯下的错误，绝不再犯。这是儿臣抄的悔过书，共一千遍。”

太监把他手里厚厚一摞纸端上去，赵永业看了，点了点头。

“那狩猎的事宜便继续由你接管，赵隆，你也多与太子学学，不要总想着当个闲散的皇子，你是朕的儿子，拿的是朕的脸面！”

说着，他似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别过头去不愿意多看赵隆，怕被他活生生气死似的。

赵隆答应，内心冷笑。

赵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次的危机，终于是过去了。

一番早朝，各怀心事。

出了大殿，赵隆寸步不离地跟上了赵延。

“太子哥哥，父皇让我和你学习，你可得多多带着我啊。”

赵延已是上了马车，听到这话，居高临下地冷笑，头顶的大太阳极为刺眼，他眯起眼睛，然后说：“好啊，你知道这狩猎的事宜，最考验什么？”

赵隆装傻充愣：“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不就不来问你了？你快说啊。”

“第一件事，那便是考验耐心。你若诚心想学，就屏退下人，跟着我走到东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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