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傅青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仇恨和怒火，看起来如同入了魔。这不该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该有的眼神。

小乞丐的手突然捂住了傅青烟的眼睛："别露出这样的神情，被牙婆看见就不得了了。"

"牙婆？"傅青烟听到这两个字有些迷茫，她的声音因为被烟熏到，所以有些沙哑。她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两人在一个潮湿阴暗的房间，十几平米的小屋里，三三两两的窝了十六七个人。

她们浑身破烂，骨瘦如柴，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这里的空气很不好，甚至还混着一股子屎尿味。

"我们怎么会在这儿？"傅青烟摸了摸身下湿漉漉的蒲草，心里越发奇怪。

小乞丐明显有些愧疚，他低下头，声音很小："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你发了高烧，若不及时救治……"

话未说完，就听见门锁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一个五十多岁女人的声音："今天你们走运了，来了大主顾，都给我好好表现。谁若是没被挑走，等着回来吃鞭子吧。"

牙婆一口烟嗓，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拎小鸡似的把人往外面推。

傅青烟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在最后，冷风吹来，所有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们看见，众人排成一排，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挨个检查他们的牙口，手臂体型，那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打喷嚏的，风一吹就要倒的，都被踢出在外。

这个管家模样的人看起来很有经验，检查的又仔细又快，没多久便检查到了傅青烟两人这里。

小乞丐不出意外被选上了，傅青烟则被踢了出去。

没有被选上的人都在默默抽泣，因为她们知道待会儿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卖不出去，就只能吃闲饭，牙婆自然会找他们出气。

傅青烟却对这些一无所有，她只是看着小乞丐跟着管家，一步一回头的看她。眼睛里有很多情绪。

管家带着人来到不远处的马车旁，低声对里面的人说着什么。这马车很华贵，就连柱子上的雕花都是金纸贴的，更别提流苏璎珞这些装饰。只怕随便弄下来一件都能买好几个奴仆了。

车里的人听到禀报，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管家脸上喜不自胜，正要吩咐启程，小乞丐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帘子里的人磕头道："公子，求求你大发慈悲，把我妹妹也买了吧。"

管家显然没想到这小乞丐会如此胆大包天，畏惧的看了帘子一眼，一记窝心脚把小乞丐踹翻在地："公子面前，也有你多嘴的份？再不闭嘴，你也给我滚回去。"

小乞丐嘴角溢血，他看了傅青烟一眼，咬了咬牙，重新跪下磕头："公子，求您把我妹妹买了吧，小的……小的愿意留下……"

"真是翻了天了！"管家看他如此执拗，气不打一出来，准备扬起手臂给他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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