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安排的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见客户同自己差不了的几岁，气场却是天壤之别，仿佛与生俱来的王者之势。一时也不敢贸然开车，直到后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走吧！”

街头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光线透过车窗深色的镀膜玻璃，打在赵渊宇半露的脸上，忽明忽暗，显出几分熏染与疲倦。

口袋内电话嗡嗡响了半天，赵渊宇没接。

司机小伙不确定他是否睡着了，小声提醒，“老板，您电话。”

赵渊宇微睁开眼，用另一只手将胸前手机掏出来，刺眼的光束落进眼底，他下意识眯了眯。

陌生的号码，没有署名。

赵渊宇无心理会，摁断。

约莫两秒，电话再响。

依然是刚刚的号码。

他再次摁断。

对方不依不饶。

赵渊宇放下压在额头的胳膊，瘫座在椅上，两指抓着墨色领带结扯开了些。合上双眼，他压低嗓音，“喂？”

那边沉默数秒，“阿渊。”

赵渊宇睁开的眼犀利又尖锐，软瘫的身子瞬间化为伺机而动的狼。

电话两端保持着十分默契的静谧。

“阿渊，”那边先打破沉默，“你昨天是不是去了新加坡？”

赵渊宇嗤笑，“你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你希望我用什么身份？”

“希望？”赵渊宇讥诮，“谈不上，我不记得JMG有和贵公司合作的意向。”

“阿渊！”

“哦，当然，如果赵氏集团有这样的想法，可以跟我们商务联系，一切会按正常流程办理。”

“阿渊，我是你哥。“赵晨忍不住，”你当真一点都不念及咱们的兄弟情义？！”

“兄弟？”赵渊宇眼神冰冷，“我早说过，自你走的那天，我便没有了哥！”

“阿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不要一直钻牛角尖？一家人真的有那么大的血海深仇吗？你这样做值得吗？你就不能站在爸爸的立场考虑考虑吗？你——”

“怎么？赵总改行当起妇联主任了？”

“阿渊！”

赵渊宇面沉如水，“赵总，如果想找人闲话家常，那你就打错电话了！”

赵晨叹口气，“新加坡那个项目，我们已经接触很久了，爸爸花了很多心血，几乎投入了所有精力，眼看着快要成了，你这样赌气插一脚进来，有必要吗？”

“有没有必要赵氏说了不算。”

“阿渊，你知道那项目是政府牵头的，势必会再开标时进行资格会审，到时候查出两家公司是一家人，我们都会被当成围标，不论是赵氏，还是JMG，大家都无法入围！”

“所以呢？”赵渊宇不以为然，

“你一定要这样弄得两败俱伤吗？”

“伤不伤，JMG就无需赵总挂心了，不过怎么说也还是要感谢赵总的好意提点，当然，我也有句话要送给赵总，赵氏你可得看好了，别哪天一不留神它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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