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拧禾摇摇头，“不疼了。”

再怎么疼，又如何比得过内心的疼痛呢。

“你要不要喝水？”杨旭彤无措地搓了搓手，慌忙站起，又被曲浩风按下去，“我来。”

裴拧禾终于注意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隐隐猜到了什么。

“旭彤，这位是？”虽然看不见，裴拧禾还是侧过头，面向了曲浩风的方向。

“这个是我男朋友。”杨旭彤说得有些为难，裴拧禾刚发生这种事，自己就带着对象出现在她面前。

“恭喜你。”裴拧禾是真心实意为杨旭彤感到高兴，放低了声音，“对你挺好的吧？”

杨旭彤扭扭捏捏“嗯”了一声。

裴拧禾点点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那就好。”

曲浩风端着水杯回来，“拧禾你好，我叫曲浩风，一直听旭彤提起你。”

裴拧禾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方向，对曲浩风点头微笑，“你好。”

曲浩风把水杯递到杨旭彤手中，摇起病床。

杨旭彤自觉坐到病床边，揽起裴拧禾，“喝点水吧。”

裴拧禾浅浅尝了几口，就推开了杨旭彤的胳膊，“不喝了。”

杨旭彤放下水杯，仍旧搂着她，“我们回家好不好？”她的眼泪又扑簌簌落了下来。

裴拧禾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手上，“别哭”，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他都把你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留下？”杨旭彤不解。

裴拧禾放松身体靠在杨旭彤身上，声音很轻，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或许，这就是爱吧……”

“我不明白。”杨旭彤擦了擦眼泪，“你连眼角膜都捐给那个白莲花了，还要做到哪一步？”

裴拧禾犹豫了，她是否应该告诉杨旭彤，自己已经决定给戚厉寒捐献肾脏。

杨旭彤看到她的表情，瞬间心慌了，“你说，你还要做什么？”

“我……”裴拧禾咬咬牙，一股脑说下去，“要把我的肾脏换给戚厉寒。”

“什么！”杨旭彤一下站起身，身体发抖，“我现在就带你走，我不会帮你的，你爸妈也不会同意！”

“旭彤……”裴拧禾摸索着抓住杨旭彤的手，现在的她是那么瘦小，手上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道。

杨旭彤根本没法狠下心甩开她，就这么僵持着。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帮帮我……”裴拧禾声音哽咽。

良久，杨旭彤呆呆坐下，仍然无法接受，“到底为什么……”

“等我把肾脏给他，我就出国……”裴拧禾絮絮说着自己的计划，心中却痛如刀割。

这些感受，她甚至连杨旭彤都无法分享，只能自己吞咽着苦涩。

“那你……爸妈那边，”杨旭彤艰难地开口，“该怎么交代？”

“我会告诉他们我要出国散心。”裴拧禾露出一个凄然的笑，“不能再让他们为我担心了。”

正好戚厉寒已经准备公布离婚的消息了，反而让这个借口变得合理起来。

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裴拧禾也不打算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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