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生快速跑上楼，却在临近更衣室的时候听见说话声，是二姑娘雪菲和三姑娘若烟，想是她们在谈什么事情，她还是明天再来取罢，却在转身的那一刻脚步定住了。

“你当真看见那位秦三公子夜夜来接六姑娘下班？”念生听出这是若烟的声音，不可置信的语气中带一丝羡慕。

“可不止，上次我和五福珠宝的田经理去红馆听音乐会，看见她跟秦三公子也在，她居然听睡着了，就靠在秦三公子的肩膀上。”二姑娘雪菲带着嘲笑道。

“她这样扫秦三公子的颜面，秦三公子没什么反应吗？”

“我瞧着三公子一动不动就怕扰了她的睡梦，最后还是谢幕时的鼓掌声吵醒她的，可见三公子把这位主当成掌上明珠来疼，你没听见刚才席间她说的话吗，怕是肚子里有了自恃的资本了。”

“没想到她平时一声不吭，暗地里也挺有一手，她要是能子凭母贵嫁入秦家，那就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听到这，念生气得全身颤抖，胸腔里血液倒流。虽然在这个酒家里，她每个月赚的比其他姑娘的都要少，但她敢说她比任何人都要自爱，至少她从未外出陪客人过夜，更别提怀孕这种子虚乌有的事。

“秦家是什么身份地位？这香港最大的财阀最大的公司最大的银行皆姓秦，她唐念生不过一个酒家女，想要嫁进秦家，恐怕是痴心妄想。”

“她刚进酒家那一年，我见她只是一身蓝色学生装，手中拽着一个灰色布袋忐忑不安，说话也是结结巴巴，没想到只一年的时间，就发生地覆天翻的变化，一身旗袍也把那匀称身材包裹得服服帖帖，一双媚眼要多勾人多勾人，抿嘴一笑简直要融化多少客人的心。”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自以为上过几年学，清高自傲得要死，简直和千禧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一样。”

“二姑娘说的是，只不过大姑娘是明着不愿搭理人，清高是骨子里透散出来的，而六姑娘是笑里藏刀，表面上和我们姐妹相称，实际上自己打着如意算盘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勾搭上陈经理的，我见过几次陈经理给她发工资都比我们多好几百。”

“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陈经理心系大姑娘千禧很多年了，她唐念生算个什么东西，左右是只还未成道就开始卖弄的狐狸精。”

念生眼里蓄积泪水，双手握拳，指甲深陷肉里，脚底虚浮。

在大兴酒家，她知道自己年纪最小，所以对各位姑娘都是以姊相待，不争不抢，守着一份工作，能食饱足矣，可是她没想到，原来，她以诚相待的她们，暗地里竟会这样重伤她。

里面的讽刺声不断，念生收拾好心情，转身下楼，到二楼时，看见陈和跟千禧在刚才他们吃饭那个包房，似乎在说些什么，陈和一把抱住千禧，千禧挣扎两下便任由他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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