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质问的人不敢再言语。另一个人试探着问：“要不要，除掉他？”

“除掉他？哈哈哈！瞧瞧你们这些人的智商！”说话的人气急败坏，“你觉得九天是随随便便找个天文爱好者去火星吗？！”

第二个人也不敢再出声了。

话事人在视频会议中环视一周，审视着全球各地每张下属的脸，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低头沉吟，有的只是在逃避话事人的目光。“你们听好了！”话事人斩钉截铁的声音再次在频率中响起，“不管沈望宇觉察了什么，不许再出任何纰漏，他们两人必须去火星！我说的是必须！”

“是！”

“是！”

“是……”

要不要把对韩靖非的怀疑告诉梁英栋？沈望宇这两天一直在纠结。如果不告诉，韩靖非如果有问题，会不会给整个火星任务带来威胁？可是如果告诉，再少一人的火星任务会不会只能搁浅？最重要的是，他要告诉梁英栋什么？他听不到韩靖非的思想吗？这话他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站在梁英栋的角度看，他这一切都可能只是来自胡思乱想。

“望宇，在看海啊？”正思索间，梁英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睿智老人走向沈望宇，拍拍他的肩膀，“景色美吗？”

两人并肩站在中心大楼15层观景台，脚下是礁盘上的深湖。沈望宇望着那深邃的蓝，轻轻叹了口气。

梁英栋看出眼前的年轻人有心事：“你在想什么？”

“您害怕过吗？担心过吗？”沈望宇答非所问。

梁英栋语气异常平静地说：“我时时在害怕，一直在担心。我们所做的事情，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永远都没有。”他反问沈望宇，“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害怕吗？”

年轻人转过头来看着老人：“为什么？”

“因为未知。”

是啊，因为面对着未知，人就会害怕。韩靖非和熊杜勇之所以让他害怕，不就是因为他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吗？沈望宇意识到了自己感到害怕的原因。

梁英栋又说：“其实你完全不用害怕。前几天，你跳进深水那一幕，已经向我们很好地展示，你是如何面对未知，面对害怕的。你有很多人都不具备的勇气。”

他们一直在观察我？他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做什么……沈望宇有一种好像自己的想法也被别人听到的特殊感受。

“其实，你和我们所有人一样，感到担心、害怕，都是正常的。但你面对恐惧时的行为，令人钦佩。”梁英栋继续说，“望宇，我之前从没跟你说过，但我希望你知道，你是这次火星任务的核心。”

老科学家转过来，看着沈望宇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只要你能安全往返火星，我们的任务就算是成功的。”

看沈望宇还想追问，但老人已转身离开。他朝背后摆了摆手：“年轻人，有些答案，只有自己去找才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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