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荣延，不知道是疑心重还是好奇心重，居然没有离开，但他又离得远远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柳鱼也没管他，开口道:“从案发现场附近的气候以及小河滩来看，尸体高度腐败，呈现巨人观现象，死亡时间应该是七天左右，尸身上蛆虫的大小也符合这一判断。”

“死者年龄和第一具尸体一样，十岁上下，身高五尺，背部和肘部有剐蹭伤，应该是激烈反抗的结果，指甲……手部皮肤溃烂程度太高基本什么也看不出来了，致命伤在脖领，凶器是很大可能是一把剔骨刀。”

“但是扎进去的力度和姿势有点难推断，我得再看看。”柳鱼面露沉思。

“为何？”荣延稍微走近。

柳鱼叹了口气，稍微一按压死者脖领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蛆虫涌了出来。

荣延顿了顿，默默往后移了一小步。

“不过这个被塞到他肚子里的婴儿死因很简单，就是摔死的，后脑勺都凹陷了，婴儿绝对是刚出生的，是个不足月的早产儿，男孩，应该是被什么人高高举起，然后直接扔在地上砸死了。”

两具尸体，虽然因为死者年龄相仿，主观上被认为是连环杀人案，但是一个像是刑罚，另一个却……有点像是崇拜。

自古以来都有生殖崇拜，把肚子剪开再把婴儿塞进去这个行为，就充满了仪式感。

尸体还没验完，两具尸体的身份就都确认了。

巧合的是，这两个孩子本身也是玩伴，第一个孩子名叫胡冲，第二个孩子名叫刘小昭。

他们是邻居，平常就经常和街上其他孩子一块玩，孩子嘛，打打闹闹的，晚上去别家睡一宿也正常，他们又不上学堂，父母也都习惯了，也正因为这样，胡冲的父母直到孩子失踪快半个月了才发现。

刘小昭的父母以为孩子在胡家，胡冲的父母以为孩子在其他孩子家里，这又是秋收的时候，大人们都忙的不可开交，顾不上孩子。

这下子可是不得了了，两边的父母都在大理寺哭闹不止，嚷嚷着要见见孩子。

柳鱼觉得，若真让他们见到了孩子此时的模样，恐怕会成为一生的阴影。

荣延雷厉风行，只让他们先回去，死者家属不明就里，又是痛失爱子，张口便骂荣延丧良心黑心肝，柳鱼本以为荣延不会在意平头百姓的疾苦，没想到他长眉微敛，只说了一句节哀。

倒是还有些人情味。

这尸体一时半会也验不出来，她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么，索性解开布巾和围裙，净了手出去了，一路走到正厅前，喧哗声如流水般涌了进来，隐约能听见一些“我儿”“伸冤”之类的词。

外面挤满了人，都是农民打扮，甚至手里还拿着锄头镰刀，跟之前刘小昭胡冲的父母非常像。

一个黑黑瘦瘦的农妇见柳鱼出来，也不认识这些人谁官大谁官小，噗通一声就往地上一跪：“青天大老爷，我儿已经失踪三天了，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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