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您息怒，奴婢先服侍您更衣。”楚嬷嬷和大丫鬟吉祥忙好言劝着，手脚麻利的为老太君换了襕裙，又重新披上了雀蓝缎袄，戴上镶蓝宝石的抹额。

整理了一番，老太君也算消了些气，面沉似水的带着楚嬷嬷和吉祥去了宴席用的花厅。

一进门，就见地当中跪着楚慧歌和楚婉歌，两人都是鬓松钗迟脸上红肿的模样，楚慧歌的半边脸更是肿的不成样子，哭的花了妆容，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见了老太君，楚慧歌总算见到了亲人，“哇”的大哭，膝行上前一把抱住老太君的大腿，哭的仿若天要塌下来，哽咽的不成句子。

老太君一看她这模样，当即心疼的俯身搀扶，心肝儿肉的叫着：“怎么了这是？快别哭了。”焦急的又问跟来的蔡氏和秋露，“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

蔡氏的膀子现在还疼，颤抖着唇竟发不出声来。

秋露则一如既往的低垂着头不言语。

楚婉歌冷静的道：“老太君息怒，楚慧歌挑拨的我父亲和母亲不和，直将我父亲气的去了外院，将我母亲气的回了娘家。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老太君别动气伤了身子，要罚也可以交给下人去做吧。”

“什么！？”老太君拧眉。

她本因为孙氏回娘家去的事在生闷气，想不到此事竟与她百般疼爱的楚慧歌有关？

楚慧歌连连摇头，肿着脸含糊不清的道：“不是的，是母亲自己怀疑小溪是外室女……母亲不过是打了小溪一巴掌，骂了她几句，父亲就心疼了，与母亲吵了起来……”

楚慧歌颠倒是非理直气壮。

蔡妈妈也道：“回老太君，四小姐着实太跋扈了，不但打了慧歌姑娘耳光，还将奴婢和两个婢女一同打了。奴婢现在还疼的抬不起手臂来。”说着跪下捂着膀子呻吟。

楚嬷嬷看了看众人，就与吉祥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君去窗畔铺着厚实锦缎坐褥的罗汉床坐好，又拿了暖手炉来给老太君取暖。

行走落座的时间，让老太君冷静了一些。

今日楚婉歌回府来，给她的印象是个乖巧稳重又有些怯懦的乡下女孩，说她回府第一天就敢动手打人，她是不信的。可是看楚慧歌脸上的巴掌印，一切又做不得假。

老太君没有立即就给她出头，着实让楚慧歌心慌了，她心里暗自想着：果真他们才是有血缘的一家人，亲孙女回来，就不拿她当身边要紧的人了。

楚慧歌又心慌又着急，激动之下说起话就不太顾及了。

“祖母，无论如何，她将我打成这样，还打了我的乳母和婢女，那就是她的不是！大家闺秀哪里有这般直接与人动手的？若是传了出去，咱们相府的脸面还往哪里放？这不是丢我父亲的脸吗！这样的野人，简直是……”

“你住口。”楚婉歌虽是跪着，但是背脊挺直，与楚槐远相似的眉目之中迸射寒光，长眉紧锁、锐气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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