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朵微也没办法，只能任由许珞把她推了进去。末了，舒朵微听见许珞的声音隔着一层帘子传来，有些氤氲：“麻烦你，帮我拿橱窗里的这件婚纱，给试衣间里面的小姐试试。”

“好的。”穿着统一的工作服的女服务员热情地回应。

抹胸的白色婚纱，配上曳地鱼尾的裙摆，把舒朵微的曲线描摹得淋漓尽致。舒朵微的五官本就小巧精致，虽算不上美貌至极，但也清新淡雅让人忍不住第一眼就喜欢上。她平时出门接受采访的就是不爱打扮的性子，现在看她穿起婚纱这么好看，许珞倒也惊讶了。

舒朵微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何，忽然有一股情绪从心底开始向上涌。她很难形容出那种情绪的缘由，但她知道……那大约就是苦涩。

许珞见舒朵微的表情有些发沉，就关切地凑了上去。舒朵微却忽地甜甜地笑了起来，左侧的那颗小虎牙有些轻微刺眼。舒朵微问许珞：“许珞，你说是不是每个女人结婚的时候，都要穿一次婚纱？”

“当然啦，每个女人最漂亮的时候，就是披着白纱嫁给心爱的人的时候了。”

“那你说，会不会有个女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嫁人，只是因为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不见了？”舒朵微看着镜子里一身皎洁婚纱的自己，笑容艰涩。

许珞正耐心仔细地替舒朵微整理婚纱，显然丝毫没有察觉出她眼中的异样。她替她整理婚纱的下摆，稀松平常道：“应该不会吧。”

“我也觉得……应该不会有。”

许珞不置可否：“是啊，哪个女人不想对着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穿上洁白的婚纱？”

舒朵微没有告诉她，自己喜欢的那个男生自己再也找不到了……

许珞用食指弹了一下她的太阳穴：“小姑娘才二十五岁，哪来的那么多哀怨情长啊？该不会是想找男朋友了吧，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一段完整的句子还没说完，许珞的尾音就瞬间隐没了。舒朵微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她，才发现许珞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脖子上的那条疤痕。没有了围巾的遮蔽，细腻的皮肤上，那条疤痕蜿蜒而下，路经锁骨后停滞。

“朵微，这条疤怎么弄的，还疼吗？”许珞小心翼翼地问，她终于懂得为什么不论寒冬腊月还是酷暑炎夏，舒朵微的脖子上总是少不了一点装饰物，有时是围巾，有时是丝带。

舒朵微伸出手去抚摸那条疤痕，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弄上去的，似乎从有记忆以来，这条疤就一直在了。大概是小时候弄伤的吧，所以才会连弄伤的记忆都没有。”舒朵微侧过脖子，透过落地镜观察脖子上的那条疤痕。虽然很长，但历经时间的磨合与肤色逐渐一致，唯有细细观察，才能发现。或许是出于自卑，霍音经常会拿各种遮挡物掩饰这一条疤痕，让它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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