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声凄怆，碎人心脾。但苏芸却很安静，仿佛被烫的人不是自己，目光散落在某一处，清透的眸中却是没有焦点的。

“少爷，您怎么忍心这样对待小姐，她这双手可是画画的手啊，曾经她为你画过蓝天白云，漫天星河，您怎么能眼睁睁的，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她的手给毁了？”

小青撕心裂肺地哭诉着，顾南昊面无表情，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小红冷笑一声，看着小青，鄙睨道：“说的什么话，大小姐的手是手，我们二小姐的手就不重要了吗，大小姐能画的画，我们二小姐也能画，甚至能画得更好，在衡川谁人不知我们二小姐画技超凡。”

苏芸垂着眸一动不动，麻木得如同一个戏外人。

顾南昊看着她冷静无声的模样，心里倏然燃起了无名火。

“既然无心救人，就不要做出情深义重的样子。”顾南昊冷声道：“你烫伤了婉儿，这过错，你要怎么弥补？”

苏芸始终没有抬眸，只淡声道，“你要如何？”

“看在你是婉儿姐姐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顾南昊俊逸的脸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略显柔和，但薄唇吐出的字字句句却仿佛萃了寒冰。“一，磕头赔罪，二，棍打三十。”

苏芸无波的眼眸微微动了下，忽地淡淡笑了，抬眸凝向顾南昊，目光轻盈而破碎，“我选第二个。”

“不，不行。”小青忍痛坐了起来，跪在顾南昊跟前不停地磕头，“少爷，小青给您磕头，求您饶了小姐吧，昨日那二十板已经要了小姐半条命，她身体再受不了任何一点伤害了，若再打三十棍，她会没命的……”

当年腿伤的时候，小姐的病已经很重了，本就没多少日子可活，而昨天来给苏芸看病的医生说了，苏芸的身体受不得任何的折腾，若不好好的休养，怕就难逃一劫了……

苏婉斜了小青一眼，不屑道：“姐姐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了？区区二十板就能要了半条命，你这下贱丫头是想吓唬谁呢？”

顾南昊凝着苏芸，目光微沉，“你确定？”

苏芸丝毫没有犹豫，“是。”

小青猛然摇头，泪流满脸，“不行啊小姐，你扛不住的，三十棍真的会要了你的命。”

苏芸伸手帮小青擦了下额头的血，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不就是三十棍吗，你小姐受得住。”

“不……”

顾南昊彻底黑了脸，身体往旁边一侧，冷声下令，“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苏芸的后背再次变得血肉模糊。

小青崩溃大哭。

她含泪瞪向顾南昊，恨声道：“你一定会后悔的，后悔今日对小姐的所作所为，届时，你就算是倾尽所有也无法弥补你今日的罪！”

“我后悔？”顾南昊一脚踹开小青，猩红的眼眸透露出一股阴狠——

“是她负了我，我为什么后悔？今日之事，我永远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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