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太太停顿片刻，便安慰道：“棠棠不必过于谦虚，若是你想，自然是可行的，在华亭这儿地界哪方人马不知林大少爷最疼你了。”说起这件事，顾二太太又小声道：“你也别老是不在意的模样，前些日子我与其他家太太打牌，听闻苏家为了博得林大少爷的眼，特意派人前往粤东请了你的同学做先生呢，就是想让他的千金与你如出一撤，嗤，也不明眼瞧瞧，正主都在这，哪会让她得了这个好处，真是痴人做梦。”

顾棠在一旁细细地听着她的唠叨，也不出声，好似这件事跟她毫无干系。

世人都知林大少爷疼我，可又谁知我只是个幌子，真正让他疼的人是在高台上唱歌的那位。

顾二太太瞧见她也不附和自己，又说道：“哎呀，所谓想要抓住男人的......”

“二嫂嫂，这事儿还用不着你给我出招，我听闻二哥又去书寓寻于文秋，你有这功夫不如去管教一下二哥，认真地去解决于文秋这件事。”顾棠可算是看着面前的人，严肃道：“二哥做事不知轻重，况且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助你。”

顾二太太听闻顿时红了眼，她恼羞的是顾棠说的太过直接，但是她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这一下她不知她该如何说出口。

瞧见她那般模样，顾棠轻声叹息：“二嫂嫂，是我一时没控制好，是我的不对。”

顾二太太当即道：“没有没有，这儿哪是你的不对，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都懂。”

顾棠停顿片刻，欲言又止，最后道：“二嫂嫂，我想自己待一会儿。”还未等她回答，便离开了。

此时已是严冬，冰雪严寒，可即使这样，宴会的女子无一不是旗袍又或者是礼服，天气稍一冷，顾棠便手脚冰凉，自然是将自己裹得严实，只是在今天这个日子，她身穿一件月牙白旗袍，领口处挂坠着几颗单珠，为她原本白皙的肌肤更添一抹耀眼，旗袍的下摆纹绣着一朵朵绚丽的玫瑰，这是林时之最喜欢的装扮。

她走到宴会的露台，吹着寒凉刺骨的北风，但此刻的顾棠似是感受不到般，任由那无情的风打在脸颊上。

她似是能察觉道不远处顾二太太投来的关切目光，她懂，顾二太太是害怕自己丢了林时之的宠爱，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丢了二哥的仕途，但是，此刻，她不愿做那位的附属品，她不愿做别人的踏脚石，她不愿活成她人的样子。

她想摆脱，摆脱这一切。

顾棠轻嗤一声，她在嘲笑自己这几年的青春......

这所有的起始点，就在四年前的这个宴会上，她，遇到了他。

他呵护自己，爱护自己，给了她所有的包容，她迷了眼，失了心，满腔的爱意献给他，幻想着她与他的未来，可是到头来不过是黄粱梦。

当现实来临，美梦破碎，原来自己只是他心头白月光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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