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在睡梦中明显感觉到重心下移，失重的感觉，就像是从高处摔落。

然后猛得惊醒，心脏被吓得扑通扑通直跳，有一种尖锐的刺痛感幽幽的传达到心脏，像被刀子划破一般的疼痛。

林念吓得都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只觉得眼冒金星，头很晕，“小念，你没事儿吧。”

林念好像失去了声音一样没有说话，久久的看着林凡，许久才缓过神来“呵呵，我这是吓傻了吧。”

林凡吓得直冒汗，这是摔傻了吧，着急的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你怎么就晕乎乎的。”林念坐在了地上，揉了揉腿。

“腿软……”林念无奈的看着林凡“你让我歇会儿。”她想了想，

那么浪漫的画面，枕树而眠，怎么就硬生生被整成了惊魂瞬间……

她站了起来“哥，没事儿的你别担心，进去吧。”然后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大步流星的走进屋。

林凡却吓得不轻，林念的心还是感觉到幽幽的一股疼痛感，进去的时候，屋里一阵严肃的气息扑面而来。

父亲披着衣服坐在桌旁，林雪端正的坐着，林念本来很轻松都被这气氛搞得压抑了。

父亲叫四人都坐下，林念不经意瞥到，父亲的眼睛里，有愧疚，也有无奈。

他点燃了一只烟，吐出一口烟圈，林念扇着风，被呛得不停的咳嗽，父亲从来不在孩子面前抽烟，公共场所也从未有过。

可是今天，呛人的雾气弥漫上昏黄的灯光，堂屋里的光线更暗了。

空气紧张到凝结，林念刚想说话缓解一下，父亲开口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

“今天我宣布一件事，快开学了，但是……”父亲低下头，手不安的扯着裤脚。

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

这几天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林雪做家务的时候也不哼曲儿了，林凡也不笑，林念去溪边也不和鱼儿说话了。

大家担忧的都不是自己能不能上学，而是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另外两个人愉快的去上学。

——即使自己也很想

——很想

父亲抬起头有力的说道，“但是只能有两人可以上学，别说话，我已经做了决定，林念和林凡上学，林雪在家。”

昏暗的灯光下，父亲眼角的皱纹，那些熟悉的黝黑轮廓，林雪的眼底缓缓滑过失落。

扩散在瞳孔里，无限放大扩张，看了看林念，看了看林凡，又看了看自己，林念和林凡刚想说话。

“不……父亲……”话还没说完却被父亲阻断，“我说了不能说话。”

他埋下了头，挥了挥手，“你们都去睡觉吧，小雪留下。”林念还想说话，可是看到父亲坚毅的眼神。

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缓慢的拖着步子走回房间，却听到林凡说“爸，不可以，小雪不可以不去上学，她是女孩子……”

父亲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林念一震，回过头看着，“全都给我睡觉去，我说的话都不听了吗？”

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厉。

林念走回房间，抹了抹眼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树影，一地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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