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昱王府。

季殊跃身入了府内，胸口处溢出的鲜血落在了墙角老树上，一片青葱翠绿中，染上几分鲜红。

他用功护住心脉才能勉强走路，一路回了影卫别苑。

影卫所向来是大家同吃同住，但别苑是宇文濯特意赐予他一人所住。

季殊只睡了六个时辰就醒了。

睡梦中，他如身在火炉之中，团团烈火扑向他，烧得他浑身灼热。

再次睁眼，忽地发现宇文濯坐在他床边，紧盯着他的脸，若有所思。

季殊慌忙起身，刚开口：“爷……”

宇文濯制住他的肩，轻勾嘴角：“不必。刺杀御史一事，你辛苦了。”

前几日，他派季殊刺杀曾在朝堂上弹劾他的御史，他昨夜才归，必定是成功了。

但季殊看着他的笑容，蓦地想起，七年前他被灭门，是宇文濯出手相救，带着他活着走出人间炼狱的日子。

那天他也是这样，看着他微笑。

也是因此，他在地牢里和人搏斗了七天七夜，只为了能够成为他的暗卫，陪伴身侧……

宇文濯冷冷的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当年父皇本属意我为皇帝，如果不是因为宇文策篡改圣旨，如今南齐的皇帝，本该是我。”

“这么多年，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刻。”

他复又看向季殊，深邃眸子里有碎星闪烁：“季殊，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无论如何也会帮我的，对吗？”

季殊身子伏得更低：“季殊愿为主鞠躬尽瘁。”

宇文濯却伸手抚上他发白的脸庞：“待我登上皇位之时，定会许你一个名分。”

南齐盛行男风，自前朝出过好几名男妃后，此事也逐渐为民众所接受，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正因如此，再加上他的这句话，历年来季殊每每因他而只身犯险时，都从生死边缘撑了过来。

季殊深知自己不配，可宇文濯的话，总会让他抱有些许希望。

正是初夏，窗口处摆了几盆兰花，淡淡幽香传来，迷了他的心。

第二日清晨。

宇文濯知他受了伤，特许季殊休息几日。

他在府中闲逛，忽在亭边听得一阵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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