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老班呵斥，“聊这么开心，逛菜市场呢，在讨价还价？”

蓝汐垂头，略颓：“……”

老班台词能对上，可正剧塌了，咋办？

教室一片死寂，走廊处的篮球声越来越近。

“南哥，绕一下路呗？”龙新小声说。

南冽用力一转手中的篮球，顶在食指上，脸上是青春期特有的不羁与轻狂，“不绕，懒。”

少年戾气有点重。

“前面是咱班，要碰上班主任那老头，又得叫家长。”赵库略怂，“两千字的检讨，手抽筋。”

龙新上次抄五千字检讨，挨一顿皮带抽，有点后怕，嘴碎不知轻重，“哪里两千字，明明五千字，还是南哥好，没家长管，自由自在，想干啥就干……”

没家长管。

“大头，”感到南冽忽而有点低压，赵库手肘戳踩雷的龙新，“唧唧歪歪说个毛。”

龙新，小名大头。

自知嘴贱，龙新懊恼地拍了一下嘴，“南哥，我……”

南冽神色自若，不以为然地打断，“没事。”

没说错，他本来就是没人要的。

赵库适时转话题，“南哥，咱班美女多，要不挑一个带走？”

南冽哂笑。

“裤子说得对，就班花吧？”龙新赶紧凑过来，“班花，大眼睛长得像洋娃娃的那个，叫温琬，你有印象？”

南冽个子挺拔，黑发微湿沾着汗水，眉眼间英气藏不住，眼眸深邃，浓稠的黑透着璀璨的亮，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什么印象？”

开学三周，他教室都没有进过，别说什么班花，见过三次的老班他都忘了是哪个老头。

“啊？真没印象？”龙新表示不服，“那妹子好看到宇宙爆炸！不可能没印象，那张初恋脸，真的过目不忘，一眼万年！”

“啧，什么一眼万年。”南冽带着几分鄙夷，眼色淡淡，像裹着一层薄雾，忒实诚，“我脸盲，有意见？”

“哦……”

南冽淡定补充，“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在我眼里都一样。”真脸盲。

龙新不要命地怼，“你是审美缺陷，天生的。”

“滚。”南冽一脚踢过来。

“成绩垫底，还话多，”老班的呵斥飘出来，“你们不学习，别影响别人学习！”

南冽好奇地往教室里看。

夕阳西下时分，少女周围镀上毛绒般的光圈，像被羽化过，肩头盛着光，人在光里，但似乎比光还要亮一些。

小个子，很娇小。

南冽睫毛微垂，敛去眼底的光，唇抿露出思考状。

这么矮，坐倒数第二排？

吊车尾的差生才是后排的主力军，通常是处于被放弃的边缘。

可她，看起来很乖。

干净蓝白校服，高马尾，整个人神采奕奕，天气热，她的小脸被蒸得粉粉，水眸里是生无可恋的绝望，丧气低头，像一只犯错认怂的小猫。

南冽第一感觉：乖，很乖，特别乖。

片刻恍惚，他目光定住，有点鬼迷心窍地端详少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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